大家都知道他还在养伤,至于伤势如何,他的亲兵护卫队队长玉无瑕不让别人看,还将整个主帅军帐掩盖得密不透风,众人也只能算了。
让众人觉得安慰的是,这位江元帅很有自知之明,说过不对军事指手画脚就绝对不指手画脚,备战工作也有条不紊,没有闹出么蛾子。
其实草原人零星的试探早已开始,但是崤山关上下团结一致,硬是没让对方看出虚实,预计这种试探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军需官抱着一大叠帐目匆匆过来,向黄宗艺报告,“原先向兵部索要的箭镞还没有完全送到,此外伤药也不够,帐篷倒是多了几百,箭镞与伤药不够的数量用帐篷来顶……”
黄宗艺恶狠狠地将手中一个茶杯砸在地上。
军需官不敢吭声,片刻之后又说道:“兵部欠我们的斩马刀已经拖欠了七、八年,我们这次去要,结果兵部说顶多将十年前积欠的帐篷拨给我们,否则就只能拿仓库那些旧的斩马刀来充数,属下去仓库看过了,那些斩马刀根本都锈得只剩下一个刀柄,因此也没有要。”
黄宗艺咬牙道:“兵部当真不错!大战在即,他们居然还是这么一个态度!”
军需官低声说道:“属下也这样向那些官员汇报了,结果人家说崤山关每年都说草原人要打进来,哪一年真打进来了?崤山关向来雷声大雨点小,要的东西太多,用不着放烂了怎么办?因此就是不给。”
黄宗艺狠狠骂道:“鼠目寸光!真打起来了,老子干不过敌人,老子就带人冲回京师将兵部的那些官员先干掉!还有衣服呢?粮食呢?”
军需官低声回道:“衣服粮食这些东西则是向另一个单位要的,兵部主管此事的官员懒得理属下,倒是一个侍郎听闻属下在江元帅麾下,当下没有迟疑,就将东西都给我们调过来了。属下出发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全部搬运上船,只是还有一段陆路要走,现在东西还在路上,过些时日应该能到。”
黄宗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衣服粮食不为难我们倒是得感谢江元帅的面子,那个侍郎与江元帅是什么关系?”
军需官轻声答道:“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那个侍郎大人原先是青山书院出来的,与江元帅有同门之谊。”他叹了一声,“属下无能,接下来缺的品项该如何处置,还请黄副帅示下。”
黄宗艺苦笑了一声,“每年进京讨债都是一项困难活,这事难为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将帐目留下便成。”
军需官悄悄退出去,却看见无瑕抱着一叠书籍迎面走来。
既然迎面遇上,当然要打声招呼,无瑕便对那军需官行了一个礼。
军需官当然不敢在世子亲兵护卫队队长面前托大,当下还了一礼。
无瑕见他面带愁容就问道:“大人此行可还顺利?”
军需官苦笑着摇摇头,当下也不多说就离开了,却不想过了两个时辰,无瑕就推着江寒月进了营帐。
江寒月已经躺了半个月,无瑕就画了一张图,让军中的木匠造了一辆车子,以后推着江寒月进出也方便一些,不过即便如此,江寒月也极少出门。
营帐里,黄宗艺正与几个将领讨论事情,见主帅到来都起来行礼。
江寒月摆摆手,迳自说道:“老黄,行礼的事儿就罢了,我想问一句,这次你派人去京师,没将所有的东西都要来?”
黄宗艺见江寒月问起,当下将情况说了,说完其实也不抱任何指望。
江寒月拿过帐本翻了两页,怒道:“岂有此理!这叫我们如何打仗!”
“我们”两字让现场几个将领们都大起认同之感,纷纷附和道:“是啊,让我们如何打仗!”
江寒月哼了一声,“兵部那群玩意都是贱骨头,不出声就以为我们好欺负!无瑕,我们走!”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有人就问:“元帅,您要去哪儿?”
江寒月怒道:“回京去兵部要债!我在军营里啥事也不懂,不过要债这事我在行!”
黄宗艺苦笑起来,这位还真的是个啥也不懂的草包。他轻声说道:“元帅,按规矩主帅不得君令是不能离开军营的。再说您身子不好,此去京师路途遥远,如有万一又该如何?”
元帅身上的伤是风十三造成的,现在风十三还在将功赎罪阶段呢,万二兀帅半路上将小命送掉了,玉无瑕的威胁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寒月愣了一下才道:“有这种规矩啊?没关系,这不难办!”
无瑕掩嘴笑道:“元帅,您有什么法子?”
江寒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乃一军主帅,你说过一军主帅有资格解除任何人的军籍,我除了自己的军籍,将自己赶回京师不就成了?”
江寒月说得云淡风轻,轻松无比,其他的将领目瞪口呆,然后“轰”的一声笑开了。
一军主帅除自己的军籍,将自己赶回京师?上溯五千年,哦不,一万年,谁见过这么精妙的法子?也只有江寒月这等超级纨绔才想得出这等精采绝伦的可笑法子来!
江寒月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问道:“虽然……很好笑,但是可行,不是吗?”
众人愣了一下。的确,这个法子看起来荒唐,但用在江寒月身上似乎真的可行!
三军主帅不能擅离职守,那是因为三军主帅身担重任,江寒月擅离职守却没什么关系,原因就是——谁都知道他是一个无用的草包!
而江寒月给自己除了军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