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现在是不能见唐棣的,因为他身上有伤。虽然现在用衣服罩着,看似行动自如,可驱骗旁人没问题,唐棣却是判案老手,说不定会被他看出破淀来。
照理说江寒月这个伤口应该与御史大夫的命案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不知怎么的无瑕心中总有些不安……她不愿意让江寒月见到唐棣,更不愿让唐棣发现江寒月身上有伤。
再说了,世子半夜跑去赌坊出老千被发现的笑话闹出来也不是开玩笑的,他的名声好不容易慢慢有起色了,哪能再落回谷底?
于是无瑕很粗暴、很强杆地将江寒月赶到里面去了。
很快的,承天府府尹唐棣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衙役和领路的小厮。
关于这位峻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府尹大人,无瑕也不是一无所知。
唐棣是青山书院的高材生,曾是谢晓峰亲传弟子呼声最高的人选,可惜当时离谢晓峰收徒的时间还有好几年,于是他便参加科举考试,最后高中状元。
可皇帝没让他进翰林院,反而将他放在承天府做了一个推官,人人都为他感到愤愤不平,唐棣却安之若素。到任后很快就破了几个重要案子,等承天府府尹致仕,唐棣瞬间sān_jí跳,从一个小推官直接成了承天府府尹。
整个京师居然没有人反对!可见这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正因为有真才实学,所以无瑕略略有些紧张,她奉上茶水,笑箸道歉,“唐大人抱歉,因为我们世子是谢国师的亲传弟子,谢国师远游前给我们世子定下了很多功课,所以我们世子这一段时间都得忙着看书写字,无法亲自出来招呼您。不过世子的一应事情都是奴婢在处理,您有什么问题,问奴婢就是了。”
唐棣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有一张极方正的国字脸,上面镶嵌着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不时闪着如剑气般锐利的精光,两道浓眉斜飞入鬓,像是用最好最黑的墨描绘而成,嘴唇极薄,就像是两片薄薄的刀片一般。
他不只英俊,更是锋芒毕露,站在那里锐气尽显,就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刀,仿佛靠得近些就会被他的气势割伤,极度危险。
无瑕打量着唐棣的同时,唐棣也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她穿着一袭梨黄色绣绿荷叶纱衣,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站在水中的清荷,婷婷嫋嫋,让人不能移开目光,但是少女眼睛隐藏着的却是深深的戒备——这就是名满京师的琅琊第一侍女?
唐棣深深吸了一口气,单刀直入的问道:“几个月前,世子曾经去过三殿下的凝碧山庄?”
果然是那件事。无瑕面上一片温和,“回大人,是有这件事。”
唐棣目光落在无瑕脸上,注意观察她细微的神色变化,“那时是哪个丫鬟或者小厮跟从?”
无瑕微笑道:“是奴婢。”
唐棣又问道:“听说世子曾经落水,是你将世子救上来的,是吗?”
无瑕保持一贯的微笑,“正是。”
唐棣继续询问,“那时候世子换穿了三殿下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可在?”
无瑕仍是微笑,稳稳的回答,“落水后奴婢就病了,记得是几天后奴婢病好了才将借来的衣服给三殿下送回去。”
唐棣眼睛紧紧盯着无瑕,“你只将衣服送回去,没有做过其他的事?”
无瑕摇摇头,正色说道:“奴婢只是送衣服回去而已,又会做什么事儿?唐大人,您想问的到底是什么,请说个明白。”
唐棣眼神像针,直勾勾的看着无瑕,好像要戳进无瑕的眼睛里去,“御史大夫王启燊被杀,在花园里找到两缕明黄色的丝线,经过调查,这丝线与三殿下一件衣服料子完全相同,那衣服恰巧也被勾了两缕丝线,三殿下的奴才想起这件衣服曾经借给雍王世子,所以本官才会找你询问此事,说不定你这儿有留下那两缕丝线。”
无瑕勃然大怒,上前一步,看着唐棣说道:“唐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们事先将三殿下的衣服骗了来,抽出两缕丝线,然后现在找人刺杀了王御史,再将那两缕丝线挂在花园里嫁祸三殿下?那衣服都多久前的事了,谁晓得是何时弄破的,现在竟然能扯到这件命案上?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您只是来这里说笑话就请回吧,奴婢还得伺候世子读书呢!”
唐棣却坐在那儿不动,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慢慢说道:“今天中午,本官刻意派人在几个茶楼里谈论案件,据回报,无瑕姑娘你曾经在一家茶楼喝了小半个时辰的茶。本官觉得有些奇怪,姑娘在雍王府做事,所喝的茶水都是最好的,茶楼的茶水如此低劣,你如何能一喝就是半个时辰?且无瑕姑娘似乎对这件命案很感兴趣。”
无瑕心中略瞪了一下。这才知道,唐棣来这里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自己的举动引起他的怀疑!她没有想到,青山书院附近的茶楼里居然有唐棣安排的眼线,更没有想到,唐棣的眼线竟然认出了自己!当两件事凑在一起的时候,唐棣就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了。
无瑕心中震惊,脸上却未显露半分,反而一脸怒意的道:“大人这是何意?奴婢进茶楼是休息得久了些,但多喝了一会茶、多听了一点闲话,难道犯法了不成?
“唐大人,有一个词叫做捕风捉影,还有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里是青山书院,我主子是雍王世子,您想要将这等祸事往我们身上引,没门!御史大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