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当然竭力推辞,但是老太妃既然拿出来了当然不会再收回去。
无瑕捧着银子回了溢香园,终于对江寒月开口,“我就知道老太妃不会袖手旁观,你昨夜何苦去赌博?”
江寒月振振有词的说:“你教育我,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不会去祖母那里求助,还没到那个时候。”
无瑕听了无奈的道:“你祖母给你零花钱,怎么就跟盗泉与嗟来之食搭上了?”
江寒月却道:“你生病的时候祖母要将你搬出溢香园,我心中不高兴。”
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理由,无瑕怔了怔,随即说道:“与长辈哪里有这么多气好生?何况老太妃那日也是为了你好。”
江寒月坚持说:“反正这五百两银子是你搬回来的,我坚决不用。”
既然江寒月坚决不用,无瑕就吩咐春桃与银杏将那五百两银子存到钱庄里,几个丫鬟便趁机央求着将自己存的那几些银子也一起存进钱庄。因为春桃三人乃是奴籍,没办法轻易进钱庄,更何况开户存钱,现在干脆借着江寒月的户头一起存进去了。
手上多了五百两银子,用度也还算宽裕,但无瑕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于是花了两百两银子在书院门口租了一个小铺子,让银杏与香菊两人守着小铺子帮人做一点针线活,自己有空就过去帮忙,不想生意竟然很不错。
书院里住着的都是男人,像江寒月这样能带着侍女同行的富豪子弟毕竟是少数,其他人身上的衣服破了只能自己胡乱缝几针来作数,现在门口竟然有铺子专门管着织补,收费又不贵,哪里还会省这么几个小钱?银杏又是一个性子大方的,虽然有生随意调笑,但是学生们还是喜欢她,也为铺子带来很多生意。
一个月下来,除了几个人的饮食、住宿开销,扣除租赁费用竟然还结余了十多两银子。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欢天喜地,只有江寒月愁眉苦脸。
他说:“只有我一个人没挣钱……”
无瑕忙瞪向他,“不许再想着去赌博!”
江寒月有气无力的应了。
青山书院规矩,每十天休息两天。这天正是休息的日子,一群人就买了书院门口的一些小吃,雇了一辆马车返回雍王府,毕竟溢香园还有一个留守的丫鬟春桃呢。
江寒月之前因为无瑕生病一事对老太妃有了芥蒂,无瑕便藉着这次回来帮着弥补,一放下行李就先拉着江寒月去老太妃的屋子,向老太妃禀告他这一个月的学习情况。
老太妃听闻江寒月的成绩竟然在一群同学里居中的时候,当下就笑成了弥勒佛,开心的说道:“现在我终于放心了,你毕竟是我们江家的孩子,哪里会不成器?想当年你父亲年少的时候也很不像话,每天斗鸡走狗,但是他十六岁那年突然开窍懂事了,你竟然将你父亲学了个十足十。”
无瑕笑着接话,“那是,老太妃的后嗣,哪里会有不成器的。”
老太妃笑道:“既然寒月成器了,我也放心了。”又对江寒月道:“城外有一处田庄,每年也能出产几百两银子,也算是你母亲当年的嫁妆。当初你母亲随你父亲出征,在最后一战下落不明,我就将她留下来的金银首饰换成了这处田庄,我替你保管了十多年,几年下来也多买了百来献地,现在就一并交给你吧。”说完就吩咐丫鬟拿出地契来无瑕先看向江寒月,见江寒月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放心下来。想来也是,这算是他母亲的嫁妆,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老太妃将地契交给无瑕,笑着嘱咐道:“从现在开始这处田庄就让你来管了。你做事我最是放心不过。”
无瑕忙谦逊了一番,又说:“这地契还是老太妃保管着吧,奴婢毕竟没有与雍王府签死契。”
老太妃道:“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时候闭眼去了也说不定,趁着现在脑子还清醒先给了你们,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至于无瑕,就算你没和我们雍王府签死契,但我信得过你师父,自然也信得过你。毕竟交给寒月我是真的不放心。”
顿了顿又说:“趁着今天空闲,午饭后我命人带无瑕你去田庄上看看,让上上下下的人也认识你,马上就秋收了,到时候管理起来也方便一些。”
无瑕答应了,等回了溢香园,无瑕将地契锁好,用了中饭果然有奴才前来,说是奉命带无瑕去看田庄,无瑕就与江寒月交代了一声。
江寒月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只管去吧,我下午与几位同窗约好,没有你在身边管着,几位同窗也能落得一个自在。”
无瑕便向春桃吩咐,“世子要出门,春桃你要紧紧跟着,千万别将世子跟丢了。”又对江寒月道:“不管如何,不许去花街柳巷,不许去赌博!”
江寒月扁扁嘴巴,“不去就不去,再说了,我就是想去也没钱去,你以为那些地方都不要钱吗!”
无瑕这才想起江寒月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忙将钱箱子打开,取了十两银子给春桃,“世子与同窗出去,好歹大方一些,但是也不许世子胡天胡地乱花,这都是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针线钱!”
江寒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去酒楼吃席面,用不了这么多的。”
无瑕却说:“多备着一点也好。”说完又交代了些事,就和奴才去了田庄。
田庄就在京师城外北边二十里处,竟然有四百亩地,都是上好的地,现在种满了水稻,快要收割了,一片黄澄澄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