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瑕,你存心想气死我!”
她无辜的看着他,她实在不太能理解他为何气恼?
“你有本事,实不该埋没了你去穆家当护卫,若家主定要有人当奴才,自然是我做。”
“奴才、奴才……你就这么上赶着跟人当奴才?”他恼得用力一扯她。
她身子踉跄了下,手中的小瓮没拿稳,掉在地上,小瓮碎了,碎银铜钱撒了一地。
她微张着唇,顿觉委屈,用力推开他,蹲在地上捡铜钱。“你欺人太甚,我就是给人上赶着当奴才,至少我又不偷不抢。”
天太黑,她一时不察,被碎片割伤了手,指尖一痛,但她没有理会,只顾着将四散的铜钱捡起。
他伸手将她捉起来,她愤恨的看着他冷沉的眼,斥道:“放开我。”
瞬间他抿紧唇,僵硬的收直下巴,鲜少见她动怒,但只要她一发脾气,他就没来由的气弱……
他的手劲一紧,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紧搂着她。
他的怀抱令她心跳漏掉一拍,怒火被他的靠近而打散,他抱得太紧,几乎令她窒息,才想开口,却看见他低头将唇凑近,烙在她的唇上,他的动作既狂又快,带来一阵战栗。
她对这种掠夺有些胆怯,稍要挣扎,他却猛然一推,将她抵在墙边,更深更狂野的吻,连她的颈项和耳垂都不放。
她有些迷惘的在他给的**中浮沉,她该拒绝,但却又舍不得这样的亲密,内心深处似乎早就喜欢他很久、很久……
她的颈子蓦然一疼,他竟咬了她一口!
“我的人,穆意谨凭什么抢?”
他的话让她心跳陡地漏跳半拍:“我去找家主,都是为了石头……”
“你怎知我无法救石头?”
她的嘴角抽了抽,在她心目中,太阳当然是高大威武,但是救石头——这不是他说能救便能救的。
“不信我?”他眯起了眼。
她连忙摇头:“卖身契都签了,不能反悔了,如今这样的结果很好。”
“只是签下书契,还未送至官府,你还未必是穆家的奴婢。”
她迟疑了片刻,老实道:“家主已经让穆一亲自拿到官府加印了。”
太阳在心中诅咒了一声,穆意谨就是个看似无害,实则狡猾的狐狸:“他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你是不是担心我在穆家受委屈?不会的,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家主不会为难我。”
太阳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心知肚明,穆意谨自始至终想要左右的人不是水无瑕,而是他。正要开口,突然胡同里传来一阵骚动——
石头慌乱的奔出哥、姐姐”。
这一声声呼唤,在寂静夜晚的胡同里分外响亮,水无瑕一听就知不对,一股气梗在喉间,推开了太阳,连忙转过身,跑向声音的来处。
“姐姐!”石头一看到水无瑕,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了她,哭得可怜:“娘不动了!石头叫娘,娘都不动,石头要喂娘吃药,娘嘴巴不打开。”
石头的话令水无瑕的脸色一白,赶紧奔回家里,推开何氏的房门,就见何氏倒在床边,毫无知觉。
“娘!”恐怖瞬间抓住水无瑕的心,趴到何氏身上,泪水奔泄,一句一句的叫唤:“娘,醒醒!娘……”
太阳几个大步上前将人拉开,斥道:“冷静下来,石头不懂事,你别跟着乱了方寸。”水无瑕被拉到一旁,看到一脸不安的石头,立刻咬着下唇,忍住呜咽。
太阳的手按在何氏颈间,脉象散乱无规律,这是病重将亡之相,他翻出自己身上的银针,插入何氏的几个穴道。
他懂马、医马,对人体的穴位也是下过一番功夫,但是何氏病入膏肓,即便他出手也无法改变必然的结果。
他收针,眼神一冷,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水无瑕忍着泪,拉着他。
他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找大夫。”
水无瑕闻言立刻松开手,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慌得忘了该先去找大夫,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目送着太阳出了门,盼着大夫赶紧过来。
太阳大步离开,没多久,就将大夫请来,没想到他请的大夫竟然不是水无瑕以为的田大夫,而是不轻易亲手出手救人的穆家家主!
水无瑕不知道穆意谨为何会答应前来,但也知道不是多问的时候,只能拉住石头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了穆意谨为何氏诊治。
穆意谨将随身所带的羊皮袋一滩,上头的金针闪着光亮,他的手一挥,金针像是有磁性似的立起,他的双瞳一亮,针直刺何氏的穴道,五针入体,一个反手,三针刺入何氏的头顶,还能见金针微微颤动。
他聚精会神,神情凝重,直到何氏的脉象平缓下来,他的额头已满是薄汗。
太阳在一旁细看,看出何氏呼吸渐渐平缓,心知要不是请来穆意谨,何氏就该命绝今日。
穆意谨从容的将手一挥,收了针,看了太阳一眼。别人或许不懂,但太阳该知他眼中深意,何氏已病入膏肓,大罗神仙也难救,就算自己出手,也不过只是延缓她死去的时间罢了。
何氏幽幽转醒,神情有片刻的茫然。
石头的目光始终在何氏身上,一见床上有动静,立刻挣脱水无瑕的手,扑到了床边:“娘!”
何氏看着映入眼帘的石头,昏迷之际,仍是能听到石头慌乱的叫唤,她想应他一声,却完全没力气。她挤出一抹笑:“吓到石头了?”
石头用力的点着头:“娘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