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瑕被说得脸一红,她是想与江寒月划清界线,却没打算让他知道,水齐戎此时直言挑明,这不摆明了把她架到火上烤!她心中暗暗叫苦,低头不敢去看江寒月的神情。
“宝乐,”水齐戎一无所觉,哈哈笑道:“我妹子对外人向来腼腆,你别介意。”
外人?江寒月看不出情绪的瞟了水无瑕一眼,就见她的头更低了,他的眸色一深,微让开路道:“回吧,不然今日福宝可来不及搬至济世堂了。”
水齐戎闻言也没迟疑,难掩心情愉悦的率先离去。
水无瑕有满腹的话想要劝水齐戎推辞江寒月送来的人,但现下看来并非好时机。
她低着头,连忙跟着水齐戎的脚步往外走,但江寒月挡在前面,他不动,她就只能绕着他走。
她略微不安的朝他瞥一眼,见他似乎没有移步的打算,她只能屏息小心翼翼的从他身旁走过。
蓦然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手扣住,水无瑕一惊,霍地抬起头,四目相接的瞬间,他的目光由克制变得放肆,最终回复平静。
水无瑕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感觉到的是手腕传来的灼热。
在宽大袖子掩盖下,后头的刘丽没看到水无瑕被拉住,只觉得江寒月靠得太近,不由眉头一皱,“李公子,请你让让。”
江寒月扬眉,眼神冰冷的瞄了刘丽一眼,慢慢松开水无瑕的手腕。
水无瑕得到自由,不再迟疑,飞快的越过他离去。
水无瑕为女学而从边城来到屈申城长住,虽说不打算带走郡王府所赠之物,但这几年置办的东西加上每年从边城送来的物品,整理起来也得花些时间。
回到郡王府,刘丽手脚麻利的带着何大娘收拾,李尹一则将收拾好的箱笼一个个的搬到院里。
水无瑕想帮忙,但刘丽不让,最后无法,她只能动手收拾些丝线和脂膏等小东西。
在院子的李尹一才放下手中的箱笼,就看到院门走来的行人,他挺直身子,转身回到屋内,说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水无瑕闻言,放下手中的丝线,为免节外生枝,她原本打算收拾妥当后再告知郡王府,却没料到水若月这个节骨眼来了。
看着四周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看来想瞒也脑不了,只能正面相对。
水若月一进院便察觉不对,踏进了房内看到杂乱的四周,没掩饰自己的惊讶,目光看着站在窗边的水无瑕,“福宝,你这是怎么回事?”
水无瑕从窗边微侧过身,看向水若月的眼神冷淡而漠然。
水若月只顾着打量四周,并未留心她眼神的转变,伸手握住了水无瑕纤细的手,“你病才好,想做什么,交代奴婢便是,怎么自个儿动手了?”
水若月关切的语调令水无瑕胸中一闷。
水家女皆生得一副好模样,尤以水若月为最,郡王嫡女,自小知书达礼,蕙质兰心,这些年更在百姓间传有仁善之名,站在她的面前自己
总是自惭开秽,黯然得如同她的婢女。
“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水若月难掩担忧的细细打量。“我派人去叫二哥回府一趟可好?”
水若月心知水齐戎与郡王府向来不亲近,但只要扯上水无瑕,水齐戎从未说不。
水无瑕硬生生忍仼想甩开水若月状似亲密拉住自己的手,明白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姐姐别忙,我没事。”
纵使心绪难平,但她说出口的声音依然软糯。
水若月顿了一会儿,久久才叹了口气,“你没事便好,只是……”她皱眉看着四周,“刘丽,这些箱笼是怎么回事?”
水无瑕性子软,一遇事总是沉默不言,每每都是刘丽这个当丫头的出面说话,当然若有错,也是刘丽受罚。
这么些年刘丽早已习惯,所以低头上前正要开口答话,水无瑕却破天荒的先一步说道:“这些都是我让人收拾的,今日我要搬出郡王府。”
水若月难掩惊讶,她长了水无瑕一岁,两人年岁相当,朝夕相伴,情感自然不是一般。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性子良善的堂妹,乍看并不绝艳的五官,细细一瞧却能品岀承袭岀身医药世家娘亲的沉静温婉,一双黑眸纯净清澈,令人望之莫名心安,随着水无瑕越长,容色越艳,假以时日定能与其母——大将军水九墉的发妻柳牧妍一般名动天下。
年幼初见柳牧妍的记忆至今深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当时自己随着娘爹至边城探望大病初愈的柳牧妍,她纵使缠绵病榻多日,依然笑意盈盈语调轻柔,不见一丝怨天尤人,令人如沐春风。
待在边城不过月余,她贵为郡王嫡女,外人视之高贵,但她最愉快的时光却是待在柳牧妍身边的短短日子。
水无瑕像她,又不像她,水无瑕性子胆怯,终究只是皮相神似,却无柳牧妍一分当年能不顾一切陪着未君打天下的豪情。
“怎么突然想搬岀郡王府,你打算去哪里?”水若月轻声的问:“是不是府里的奴才惹你不快?你告诉姐姐,姐姐替你作主。”
水无瑕看着水若月笑得温柔,嘴角泛岀一抹无奈的笑,“我想哥哥。”
想念或许是个很好的理由,却无法说服水若月,“你是要搬到济世堂?这不成!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搬到来往三教九流的医馆,若是有人冲撞了你,让你受了委屈,可怎么是好?”
字字句句都是关心,若不是重活一世,水无瑕肯定会被感动,如今却只是淡淡一句,“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