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示弱。他哼声:“我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日子,无瑕以着旋风般的效率,将许多不属他生命中的事物带进他的生活里。
点字书、可搭配一般电脑使用的点字触摸显示器、一个教导盲人点字系统的钟点教师……在抗拒无效的情况下,他逐渐学会使用了点字的规则,从一个明眼人进入另一个“六点”的世界里——点字符号以六点为单位。
他学得很快。半个月后,便已经不需要老师从旁指导,能够自己练习使用盲用电脑了。
话说回来,就算能使用电脑,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他没有工作,”书籍,虽然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但他依然不属于那里。
他只好耐着性子玩着这个调教游戏,一边做着无瑕交代的功课——折好自己的衬衫,并且依照类别收进衣柜的抽屉里,同时等待着她的下一步。
无瑕规定他必须将衬衫放在最上层的抽屉,长裤放在第二层,贴身衣物则收在第三层,领带、袖扣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装饰品全收在最下层。
每一天他都必须亲手将衣物整理一次,一直到习惯成自然为止。
看不见,只好用手去摸索。当他整理到第三层抽屉时,手指突然摸到某种感触奇特的东西。他顺着表层抚去,脑海中勾勒出两个圆弧状,以及蕾丝。
“深v……”他喃喃低语。认出了这东西。“一定是粉红色……”
几天后,无瑕果然又有新的行动。
江寒月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带一个男人回来。
那个男人喊她“无瑕”,她则叫他“简”,两人状似很熟的样子。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先是那个什么“杰诺”,现在又来一个“简”,怎么无瑕身边有这么多的男人?
夏季即将结束,午后的太阳却依然炽热。
蹲在早已过了花季的鸢尾前,江寒月对着脚边的狗说话。
忘了一提,这条狗是跟那个男人一起来的。
狗儿是拉拉和黄金猎犬的混血种,名叫迪迪,本来正转着圆滚滚的黑眼珠,一脸好奇地张望着。听见江寒月的声音,它竖起耳朵,低呜了几声。
那是江寒月听不懂的语言,他便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翻译:
“只是朋友而已,这是你想说的?我想也是,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人都知道无瑕是谁,唯独与她有着婚姻关系的我,不知道她的来历,也不清楚她的来意……”
“呜呜。”迪迪突然低呜了两声。
竟然瞒不过一条狗?愕然中,江寒月只手掩着双眼道:
“好、好,是我不对,我没说实话。”
放下大掌,他叹了口气。
“对,我很清楚她的来意。”无奈一笑,他说:“我是被自己心里的魔鬼囚禁在城堡里的国王,无瑕则是神仙教母派来解救我的公主骑士……嘘,别告诉她我大概猜得出她把钱管家他们藏在哪里。你想的没错,我觉得现在这状况很有趣。”
迪迪又连声呜呜。
忍不住伸手搔了搔狗儿毛茸茸的耳朵,江寒月温柔道:“迪迪,你是导盲犬对不对?”
这次迪迪没有发出呼噜噜的声响,它一溜烟跑掉了。
江寒月短暂一怔,随后站了起来,迎向来人。
“看来江先生和迪迪处得不错。”那个叫做“简”的男人笑说。
江寒月却听出他的笑声有一抹歉然,不觉挑起眉听他解释。
“迪迪确实受过一年的导盲训练,可惜它的个性比较好动,特别是看到年轻貌美的女性时,就会突然丢下主人追美女去,不得已,只好忍痛让它退出前线。”
“你是它的收养人?”对于导盲犬的训练机制,江寒月略有耳闻。以前他还是天海集团的董事长时,曾经签过一笔企业捐款给台湾的导盲犬协会。
“算是吧,它是我亲自训练的,舍不得给别人收养。”他笑声琅琅。“对了,无瑕还没告诉你我是谁吧?我叫简行楷,简单的简,行云流水的行,楷书的楷,职业是导盲犬指导员。请多指教。”
江寒月微点头,也道:“我是江寒月,无瑕的丈夫。”
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突兀,根本是一种占有性的宣告。
简行楷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笑道:
“这就对了,你得很努力才能捉住她,无瑕……我是说无瑕,她从来不曾为谁停下脚步过,你是第一位。”
“你对她很熟悉?”江寒月犹豫着是否要向简行楷打听无瑕的来历。
简行楷扬了扬唇。“不熟悉也难,我跟她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一起生活……是同居吗?尽管这个可能性让江寒月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也极想弄清楚详情,却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简行楷观察了一阵子,有点讶异地问:“江先生不想趁机打听一点无瑕的事?”
“本来想的,但,算了。”江寒月毫不隐瞒地回答。
“算了?”
“是啊,知道她的来历又怎么样?”江寒月眼底有着某种领悟。“知道她跟我姨母的关系,又怎么样?”笑了笑,带了点自嘲,无奈地说:“我与她之间最重要的,不是我是谁、她是谁,而是我们能不能、要不要一起走下去。也许我能从你身上得知她的过去,但我和她的未来将会如何,却没有人能够回答我。”
得知无瑕结婚时,简行楷确实有些讶异,然而此刻听见江寒月这一番话,他却又觉得,也许无瑕会嫁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