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嘴不发一语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准备受刑的革命烈士,无瑕无奈一笑,放开了“他”。松手时,可以感觉到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揪紧的眉头也稍稍舒缓开来了。
见他这模样,无瑕忍不住调侃了句:“看你这拘谨的模样,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江寒月拒绝回应这没有营养的话题,他哼了声,撇开脸去。
无瑕又凑近他,笑道:“是你说我没读过健康教育的。做人要有求知的精神,既然我身分证的配偶栏填的是你的姓名,请你暂时当个**让我研究研究,不算过分吧?”
“不必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想羞辱我!无瑕,这并不好玩,也不好笑,请你不要随便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尤其是,现在的他可开不起这种“玩笑”,他怕他会真的忍不住……让她给为所欲为去了。
“开玩笑?那可不!”她慎而重之地摇了摇头。“我是认真的。”
“认真?”江寒月哼声道:“你无瑕确实是厚颜无耻的认真。”
这一次,江寒月才刚将话说完,就听见一阵响亮的掌声。
无瑕连连鼓掌,赞许道:“不错不错,这次倒是反击得不错。没想到大清早的,江先生脑袋就这么清楚,看来你的血液并不是全部都集中在下半身嘛。”
闻言,江寒月不知该笑还是怒,只好冷叱一声:“无聊!”翻身跳下床。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无瑕慵懒地躺回床上,笑了笑。“想不战而逃?”
他头也不回,冷哼道:
“是你爬上我的床,不是我强迫你睡在这里。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一开始你就输了,我还有什么可战的?”
是了,早就该想到的。这是他的卧房、是他的床,又不是他开门邀请她进来的,虽说差一点擦枪走火,是他理亏,但他并不是最早踏出第一步的那方。
“那倒未必。”刚睡起,无瑕声音懒洋洋的,别有一种慵懒的风情。“是战争没错,不过要看是哪一种战争。”
她有条有理地指出:“如果是我要求你跟我履行婚姻义务,那么我上了你的床,而你受不了诱惑地吻了我,当然是我赢了——或者,你要昧着良心,说你刚刚没有压上来吻我?”其实她也以为他是“班”,“可能”也亲了回去……唔,应该确实是有亲上去吧?
江寒月听见她也下了床,赤着脚走向置衣间的方向,不久后又走了出来,一股脑儿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原来无瑕正慢条斯理地脱下睡衣,在房中,在他背后,自在地换着衣服。
衣服穿脱之间,布料摩擦产生的声响,让听觉敏锐的江寒月有点站立难安,忍不住拧起眉问:“你在做什么?口才不是很好,刚刚话怎么只讲了一半?”
不问还好,一问,她便回答:
“我在穿内衣。”坦荡荡地。“你可别转过头来——啊,是说你又看不见。”有点欺负人的补了一句。“还是……江先生想看?可惜了,今天穿的是我最喜欢的粉红蕾丝内衣,深v集中的哦。”
江寒月俊脸一时白、一时红,脸色变幻莫测。
无瑕睡觉时不喜欢穿着硬邦邦的内衣,总觉得有压迫感。
她在国外住惯了,举止比一般东方女性大方,不过白天时还是会尽量衣着整齐地出现在人前。
几次深呼吸后,江寒月冷静下来,不再理会无瑕的挑衅,直接明言:
“无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明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权宜婚姻,一切都是假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蕾丝内衣外头套上宽大的棉衬衫和窄管牛仔裤,系好腰带后,无瑕走到镜子前用手指耙了耙及肩的散发。
“先回答前一个问题。”道:“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还是我赢。因为刚刚你吻我时,我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是你;就算你同样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但因为主动的人是你,所以是我蠃。”
他没忽略她话中的“同样”两字。
她以为他是别人?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她以为吻她的人是别人?
这时他猛然想起,惊醒前,他似乎听见她喊了声“班”?
班?ben?男人的名字?
江寒月双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一贯高傲的自尊有种受人侮辱的感觉。
尽管这感觉来得莫名——他们之所以会结婚,理由不必赘述,就算她在婚前与别的男人过从甚密;就算她同时和一百个男人交往,那也与他无关——可不知什么缘故,知道自己被当成别人的替身,江寒月心里隐隐不舒坦着。
回过头来,看着他因愤怒而微微发抖的嘴唇,无瑕走到他面前,笑着举起右手在他看不见的眼睛前方挥了挥。
他当然看不见,但感觉得到她正扰动他面前的空气。
倏起出手捉住她调皮的手,随即紧紧扣住她纤细手腕,让她再不能撒野。
右手被他制住,无瑕不以为意地抬起左手抚上他紧抿的唇线。
“回答第二个问题。”她轻声说:“的确,你我之间拥有的,不过是一场权宜婚姻,然而,那又怎样?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想法。假的也好,真的也罢,真真假假从来不能困扰我,如果你想困在里头自寻苦恼,我可不奉陪。”
在他拉下她左手前,她拍拍他脸颊,又笑说:
“顺带一提,是你房门没锁我才进得来。或许江先生下意识里也想要我们的假婚姻成真?再不,就是你真的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