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莹玉是谁?”竹风此时有点疑惑,还有点好奇和恐惧,或者说,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自这位白小姐自寻短见跳水,再被捞上来又醒来之后,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她要不是疯了,那就真的是换了一个人。

“……哈哈哈,那是我小名啊,笨!还有啊,以后不要叫我姑娘了,更不要叫我小姐,就叫我小白,以后我永远都是小白,不是白莹玉,记住了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名字?”苔痕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活成以前那个样子,我才不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有愿望没有实现呢,从今以后,我是白小白,再不是白莹玉了,记住了吗?”

“算了不管了,只要能带我们逃出去,什么都听你的,这个名字仍然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是吧!”竹风想不明白,但是她还是决定信小白一次。

小白伸手上前捏了捏竹风的脸笑道:“真聪明!”

小白像一个领导者一样,郑重其事地深吸一口气道:“同志们,为了我们的人生,为了我们的未来,让我们一起奋斗,等革命成功了,太阳出来了,春天来了,我们就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谁也管不了我们!加油!”

“姑娘,同志是什么。”

“什么是革命?”

“加油是什么?”

竹风和苔痕一人一句地问,小白顿了一顿,想了想道:“算了,不懂就不懂了,我刚刚的意思就是说咱们齐心协力,一起努力。”

竹风和苔痕抿紧了嘴唇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小白披衣坐在桌前,在灯下拈着毛笔,伏在桌上,就着蜡烛的光,洋洋洒洒地在笺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计划,说她是“拈笔”而不是“执笔”,是因为她执笔的姿势太怪,虽然苏轼有过“执笔无定法”之言,小白从小到大也没少看电视,从电视上各式各样的执得几分,可即便是依葫芦画瓢,小白那双笨手还是学了个不伦不类。

“执笔无定法”,但就是没她白小白这一法。

一开始她还想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款儿来,拿个笔还要翘个兰花指摆姿态,娇娇弱弱的躯壳里住着一个和外表大相径庭的灵魂,那五根纤细柔美的手指在这个灵魂的一波操作下变得像个爪子,还是个不甚灵光的爪子。

五根手指就像是不配套似的扣着毛笔,小指再一翘手便哆嗦的像是触电一样,苔痕在一旁一边帮她研墨一边看她写字,只看了几个字便被她抖个不停的笔弄得眼花缭乱,头都晕了,于是闭上了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看时,小白已经换了执笔的姿势,用握铅笔的姿势来握毛笔了。

古人用笔讲究中锋用笔,笔与桌面垂直,而苔痕自然是没见过这种像用刷子似的写字的方式,更不知铅笔为何物了,因此笑道:“早就听闻吴妈妈说小白你是个才女,书法尤其好,传说姑娘当初尚在闺中便有不少才子想要求姑娘的字,只是终究是闺阁之物,不好直接索取,便是索取姑娘也不会给,因此便委托了家中姐姐妹妹,或是母亲妻子来代自己求取姑娘的墨宝,姑娘名声可是盛极一时呢,如今苔痕一见……姑娘不但字写的别致,连执笔也如此奇特,可见姑娘的书法真真不是俗物。”

提起写字,小白猛然觉得心头一阵恍惚,看了苔痕一眼便愣住了。小白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桩关于她写字的事情来。

小白从小什么都好,唯独不好的就是手笨,且是笨的出奇,哪怕是用最常用铅笔写字,亦是写的很僵硬,上学上到高中,也算是寒窗十余载,然而这十余年来,她的字依旧是像小学刚入学时写的一样。

而更要命的是,刚上学那会儿,她写字便比寻常孩子写的……不能说难看,线条硬朗干净,比起寻常孩子软得像线头,哆哆嗦嗦的线条,小白亦有自己的优势,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还经常夸奖小白的字写的整齐稳重,然而让老师咂舌的是,小白认了死理,把硬朗变成了坚硬,把干净变成了耿直,横与竖先不提,诸如撇捺弯钩一类,也一贯保持了她的“耿直”,写的如用钢锥所凿,大有宁折不弯的态度,方硬的像块板砖。

老师总是说小白的字太死板,告诉她好的字就像做人一样,要曲直相间,要懂得灵活变通,一味刚强只会让别人不喜欢,将来不容易合群。

老师也曾同白爸爸提过此事,但是白爸爸却超级喜欢女儿的字,暗自鼓励女儿说:“这字好得很,你不用听别人的,怎么写字就怎么做人,这世上,要是能有像我女儿这字一样的人,应该该被尊敬,所以小白,不用管别人如何看待你,只要你觉得是对的,是好的,那你就去做,我相信我女儿不会让爸爸失望,你会成为爸爸的骄傲。”

爸爸的声音面容在脑海里浮现,小白只觉得恍如隔世,就像庄周梦蝶似的,突然间不知道曾经的过往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眼前这看得见摸得着的是真的是假的。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是否一致,那边的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晕了,爸爸妈妈还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该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呢?爸爸在自己身上寄予了厚望,她有点后悔自己那时候在姜丹露面前那么强势,如果她肯少说几句话,或者是服个软把那杯酒喝了,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爸爸虽然从小就教育她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相信自己,而自己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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