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日面色为难,朝楚律颔首:“多谢楚少主挂心,主子是内伤,需要静养调息,只是现在已经歇下了···”
楚律一听内伤,心里顿时清明,拱了拱手:“是在下唐突了,天色已晚,在下明日来看望少宫主吧。”
说完,便带着楚兰煊离开了。
走远后,楚兰煊压低声音,开口道:“大哥,既然是内伤,那肯定是在金武城和古殿主对招留下的吧?”
“如此才是正常啊。”楚律似有感慨,“那夜过招,古殿主都闭关了,如果她一点事儿都没有那才是奇怪呢。”
“有内伤还敢来月上锋,这胆子也太大了。”楚兰煊啧啧几声,心里对九方战戈多了几分钦佩,眸光微转,眼底闪烁着狡黠,“大哥,你对天魔宫这般上心,莫不是还没对那位死心呢?”
提到那位,楚律脸色微红,加快了脚步:“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楚兰煊白了白眼,他都二十了,还小孩子?这借口找的还真是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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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煜知晓九方战戈没睡,直接进了屋。
“大长老似乎对明远教的公子格外热情。”嘶哑低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九方战戈站在珠帘下,眸色幽深的看着古煜。
她虽然寡言,但有些东西还是看得清。
古煜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少宫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挺喜欢楚律这位年轻人的,你可知他为何对咱们天魔宫这般热络?”
九方战戈面色淡漠的看着他,没回。
古煜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尖,继续说道:“自二小姐及笄后,这楚律就是第一个上门提亲的人。”
九方战戈错愕,原来对方是冲着小妹来的···
“只可惜二小姐心思全在兴旺门派上,直接叫人回绝了明远教,可明远教并未放弃,开头两年还让媒婆上门说过不少次,后来惹烦了二小姐,直接将媒婆拒之门外,说此生都不会嫁人,让楚律死了这条心。”说起这件事古煜心里多少有些觉得遗憾,“要是以往明远教这样的中流门派,断然是不够格娶二小姐的,可如今咱们天魔宫式微,谁不是怕惹祸上身远远躲着咱们?也只有明远教敢说什么结亲这种话了,就凭这点我对那楚律就刮目相看三分。”
最重要的是九方昭雪双腿不良,楚律竟然不嫌弃,真心的想要娶她为妻,这样的男儿上哪儿找去?
古煜重重叹了口气,真是为这些小辈操碎了心。
“天色已晚,少宫主早些歇息吧。”
古煜离开房间后,九方战戈终于下了决心:“我出去趟。”
“主子,这么晚你还要去哪里?”玹日急忙追了出去,可门外早已不见人的身影,气急败坏的朝房梁上的人喊道,“你个呆子愣着干嘛呀,赶快去追啊,主子拿着地图肯定又去找人了。”
房梁上的凛夜闻言,也不管玹日的放肆,如夜魅般从房梁上飞了出去。
魄罗双手环胸的靠着门,淡然的语气带着训斥:“他始终是六长老,注意身份。”
“我刚刚也是一时情急。”玹日捂住嘴,懊恼的拍了拍头,“他整日寡言少语的,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他是掌管杀手营的六长老了。”
魄罗望着凛夜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黑眸中透着钦佩:“他,真的很厉害。”
只不过二十九,却稳坐六长老之位,执掌杀手营,武功造诣何等地步至今都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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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战戈站在一处杂草横生的院落,蜘蛛丝盘旋各处,荒无人烟,四处都透着破败,显然这里是处被荒废的院子。
此时,她低头望着眼前一口枯井。
黑漆漆的枯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却能感受到无尽的阴冷之气从井口里传来。
袭遍九方战戈全身,寒气包裹着她,凉意从脚灌到顶。
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但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往前靠近,那幽幽黑洞的井口,仿若有无边的力量吸引着她。
天下之大,就属这玄真还未找过。
母亲,你会不会就被藏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旦在心里发了芽,任何都将阻拦不了她的脚步。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
尽管知道下去可能会中圈套!
可是···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不能放弃。
九方战戈仰头闭上眼,轻盈的月光洒落在脸颊上,再次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坚定,执着。
跳!整个人飞跃而起,落入井中。
井并不深,很快就落地了。
周围一片暗黑,忽然一片通明,四周都亮了!
九方战戈看清了周围,眼前是一条通道,两边墙壁上挂着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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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封闭的密室内。
盘腿而坐的枫无涯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已经动了的机关上,嘴角微勾,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寒寻眸光微亮,半讥诮半不屑:“义父,她竟然这般轻松的上钩了。”
“九方战戈就如他的父亲一样,执着,自负。”枫无涯沉沉低笑几声,眸中寒光乍现,“此女当年苟且偷生,忍辱负重,都显露了她心性非常人所能及,我们送去的地图,她必定猜到可能是陷阱,可九方一族的人向来自负,是陷阱又如何?照入不误!”
“既然鱼儿上钩,那她永远都别想再出去了。”寒寻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与那俊朗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枫无涯闭上眼静坐着,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九方人自负,可他们往往自负都是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