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孤独司小工洪达拉,来此拿司员们洗晒好的衣服,碰巧听见暗房里有人唱歌就来看一看,然后便撞见了这位姑娘,另有一人从暗房的窄窗逃跑了。”
伏荏苒尴尬的摸了摸鬓角,红着脸解释,“我在迷阵里碰到个老头,他说是来偷喝慕渠酒的。他把我带出迷阵,然后就带到了这。”
赖老头在红墙上砸了个洞的事她没说,直觉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公之于众。
庄主听闻果然脸色一凝,快步进了暗房,看着长案边散落一地的毛豆壳和歪倒的空酒坛,表情越发暗沉。
几张装下酒菜的油纸随意的扔在长案上,一眼看去一片狼藉。
伏荏苒和弗諼跟了进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庄主却突然转头问道,“人走了多久了?”
伏荏苒顿了一下,“就……一刻钟。”
闻言,庄主急急忙忙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伏荏苒这个客人,止步倒了一声歉。
“在下还有事,不能亲自招待,县主请随意。”
说着目光一下锁定站在暗房门口发怔的洪达拉,“将县主带去碧落轩安置,好好照料,不得怠慢。”
洪达拉有片刻迟钝,立马躬身应声,再抬起头时庄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碧落轩,那可是最靠近流生堂的院落,专为贵客准备的客居住所。
不过常年空置,几年也来不了一个贵客。
或者说是大多客人都称不上贵客。
今天,碧落轩来客了。
“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庄主。”
弗諼话音落便看见田光丰大汗淋漓地往这边找来,见到伏荏苒,这才停下来撑着双膝大喘气。
“主子,原来您在这,让小人好找。”
弗諼垂眸,看他的眼神带着不悦。
伏荏苒没管田光丰,和弗諼说起芙颜的事。
“她不知道我在这,你去找找她,把她带回来。”
弗諼应了一声,“放心。”
转身欲走,突然被伏荏苒喊住,转回头问道,“还有事?”
伏荏苒抿了下唇,“算了,等你回来再说。”
弗諼沉默半息,点头离去。
弗諼昂首阔步地穿梭在复杂的回廊间,步伐毫无迟疑,对这的地理结构了如指掌。
气宇轩昂的身形,绝色无双的容颜,都让沿路之人惊艳侧目。
进入布满迷阵和机关的桃林,很快就看见了等候着的庄主。
庄主手扶着一棵桃树轻轻咳嗽着,脸色有些疲倦,眉心拧着一抹无奈,将弗諼引到那个落满石块、碎屑的狗洞边。
“他来了暮城,你也不派人跟着?这墙都补了多少回了!”
弗諼语带责问,却并未真正的发怒。庄主垂首认错,一句辩解都没有。
“是属下办事不利,想必阿爷是特意来看县主的。”
“顺便偷酒喝。”
弗諼接了一句,声线冷硬,语气里却隐隐透着无奈和纵容。
他一直盯着那个大洞,他当然知道阿爷是特意来看荏苒的。
他是想她了。
庄主知道弗諼对阿爷向来是口硬心软,不由失笑道,“那些酒本就是特意给他买的,倒是没进错肚子。”
“人找到了吗?”
庄主摇了摇头,“没追上。现在封城,他肯定还在城里,我已经吩咐人仔细去找。”
弗諼沉吟了片刻却道,“他不出现也好,反倒容易引起太后注意。让他去吧。”
庄主应下了。
弗諼最后看了那大洞一眼,“快点补好,最近桃花春庄要看紧门户。”
“属下明白。”
庄主抬起视线时,哪儿还有弗諼的身影。
他朝安静的桃林唤了一声‘阿念’。
少庄主宋念身轻如燕地落在他面前,也不知方才藏在哪儿,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庄主咳嗽了两声,指指墙上的洞,“把这补上。武司的人全都打起精神,夜间巡逻增加一倍,所有地方不能有死角。县主在庄子里,不得有失。”
宋念认认真真地应着,把庄主送走,立马亲自扛了材料来把洞补上。
手脚利索,有条不紊,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