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李侍卫冲进丹凤阁西暖阁,看到角落连药渣都被倒出来的箱子,登时脸色一白。“这……”
虞长歌便站在满地的碎瓷片和满地的狼藉里,淡淡地说了一句:“孙将军,如今你可报了当日之仇了吧?今晚我丹凤阁上下没有更换的衣服,没有吃饭的碗筷,也没有御寒的被褥,甚至连坐的桌椅都没有,将军高不高兴啊?”
她一向都是冷静不争的个性,说话只就事论事,这是第一次出言反讽。
而孙涵,脸皮涨红,争辩道:“我……我没有公报私仇……”
“是么?”虞长歌又是淡淡地一笑,只是这笑意更讽刺了,叫孙涵恨不得地上有一道缝钻进去。
虞长歌不理孙涵,转身走出门外,对着坐舆仪仗躬了躬身,哽咽道:“良夫人,因近日去过太医院,故而招来嫌疑,如今丹凤阁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已证明了我的清白,请明鉴。”
“哼!”李侍卫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雪灵芝之后又怕被发现,所以偷偷取走了冰块呢?雪灵芝没了冰便会融化,这会儿若是化成了水,自然找不到了。”
虞长歌冷冷一笑,道:“雪灵芝是药中圣品,制成的药丸自带冷冽香气,所以被称为雪香丸。”
这雪香被冰雪镇着便凝在雪灵芝之中,一旦没了冰雪,雪灵芝便是化作了水,也一样带着雪香。
李侍卫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当什么药房总管?找什么雪灵芝?
李侍卫被她说得脸上一阵涨红,却一个字也争辩不出来。
“就是!”花七气不过,也抢白道,“咱们楼里既没有雪灵芝,也没有雪灵芝融化后的香气,可不就是清白的么?再说了,今日去太医院的也不止我家小主一个啊……”
“花七!”虞长歌喝断她的话。
良夫人登时察觉,弱声问道:“还有谁去过太医院?”
吕氏头皮一麻,只能站出来道:“贱妾也去过。”
“那还愣着干什么?”良夫人靠在坐舆特别放置的软枕上,吩咐道:“搜吧。”
孙涵也头疼得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下令道:“搜暮云阁!”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都小心着些!”
由羽林军的士兵带头,所有人都往暮云阁转移,花七等人也跟了上去,虞长歌没有阻拦,只是被星光扶着往前。
暮云阁也是阁楼,与丹凤阁的小巧精致比起来,暮云阁虽然才两层,但是富丽堂皇得多,连丫鬟奴才们住的屋子也比丹凤阁宽敞些。
花七一看便嫉妒了,小声对芍药道:“当日吕小主可太会选地方了!昭阳阁又没有主位嫔妃,如今来了个咱们小主,还不是个软性子随她欺负?”
“快别说了!”芍药生怕被人听见,赶紧叫住了。
“怕什么?也不过是空搜一场罢了。”花七撇撇嘴道,“吕小主和咱们小主一同去的太医院,难道吕小主还能分身不成?再说了,若是她偷了,哪还让人来搜啊?”
她故意将这话说得大声了些,吕氏听到了,果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吕氏胸有成竹地等着,盘算着待会儿就派人将小柑子小橘子找来打一顿,都是怎么做事的?说好的雪灵芝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正在这时,暮云阁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雪灵芝!”
在场之人都是一愣,吕氏更是呆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叫道:“不可能!”
她率先冲进暮云阁,只见羽林军士兵正从她梳妆台底部取出一个盒子。
“小主。”含章宫的掌事奴才姜果叫道,“是雪灵芝!”
吕氏更是尖叫:“不可能!”
“就是雪灵芝。”姜果强调,“奴才是含章宫保管雪灵芝的人,还能不清楚?这盒子咱们府里还有好几个呢!”
朝廷的雪灵芝每一年都是送到含章宫的,服侍良夫人的人见过好几次了,对这盒子的样子十分熟悉。
每一次有雪灵芝进贡,他们都是收到这样一个寒玉石做成的双层石盒,里边放着雪灵芝,到他们娘娘需要用的时候,便用银刀从盒子里割下一小块雪灵芝,放入调制好的药水中,给良夫人喝下。
“不……不可能!”吕氏完全没了主张,扑上去要抢,“这不可能是雪灵芝,雪灵芝分明在……”
她猛地住了口,但姜果已经发现了她的破绽,问道:“雪灵芝在哪?吕小主,你还说不知道雪灵芝的踪迹?”
他生怕吕氏将雪灵芝毁了,抢先几步上前将盒子抱走,又飞快地跑回良夫人身边。
这一串动作看得星光神色一动:这盒子是双层寒玉石做的,分量不轻,姜果竟然能抱着走得这么快?这个姜果,很可能有武功!
但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姜果手中的石盒吸引了注意力,所有人都盯着姜果的动作。
只见姜果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又飞速合上,但就这一眼,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里边有一支通体雪白的灵芝,可不就是雪灵芝么。
“不……”吕氏摇着头,不敢相信,疯狂地扑过来叫道:“雪灵芝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良夫人,有人冤枉贱妾,求您相信贱妾,贱妾真的是冤枉的!”
她爬上前想扯住良夫人的裙子,但良夫人一直坐在坐舆上,连门都没进,只在门口外。她一扑过来,抬着良夫人的奴才们便训练有素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她的手。
“真正被冤枉的人,应该是王妃,而不是你。”良夫人的声音依旧是微弱的,但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