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侍妾将牙关咬得格格响,好一会儿才笑道:“刘夫人说我这套衣衫是洗过的,又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就算这身衣衫洗过了,刘夫人又怎么证明这上边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呢?”
“我……”刘夫人又是一阵语塞,如果这套衣衫已经洗过了,她怎么能证明上面有血迹呢?
关键时刻,还是李夫人问了一句话:“王妃,你问这衣衫之事,是为什么?”
“云芝身上的伤痕太多了,虽然是刀伤,但割到某些血管密集的位置时,一定会有血液溅出,落在附近的人身上。”虞长歌解释道。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现在问题是这衣衫洗过了!”刘夫人气急地说,“你现在才说这个有什么用?谁会这么笨,把染血的衣衫留着等我们查证?”
“衣衫虽然洗过,但血液不同于其他东西,即便泡过水也还会有残留在衣衫上,只是肉眼看不出罢了。”
虞长歌道,“我会做一种药剂,衣衫若是三天之内染血,沾了药剂便能出现红色。”
她说着跪了下去,昂首道:“诸位夫人若是不信,我愿意以身试验。”
“哦?”刘夫人大喜过望,“世上还有这种药水?你需要多久才能配出来?”
“给我药材,不过一刻钟就能配出来。”
“好!”刘夫人挑起柳眉,转头含笑问道:“怎么样?吕侍妾,你敢不敢试一试?”
她……她到底敢不敢?吕侍妾心中也很忐忑,她从没听说过还有能检测出血液的药水,虞长歌不会是诈她的吧?
若是她这么承认了,会不会让她的当?若是不给检测会不会被再度认为是做贼心虚?可若当真有这种药水,被检测出了血液,她要怎么办?
“好了,哪有这么多问来问去的?”妾妃略显不耐之色,“事情说了半天,谁也拿不出证据,为了个宫女闹了这么久,我都不禁头疼!”
她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李夫人心中一动,忙道:“王爷明鉴,此事已不再是云芝一个宫女的生死,而是王府尊贵的主子们不能因一个宫女之死便沾上污名,依臣妾看,既然三王妃已经说了解决之法,不如做最后一次实验,若是不行,再请妾妃定夺。”
这又是公平的做法么?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却不得不答应,“好,那就最后一次。”
“谢王爷”虞长歌行了个礼,报了一串药名,“请准备这些药材,药杵和药钵,和与药材种类相等的碗,以及一个装满水的大瓷盆。”
余庆阁的宫女们很快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虞长歌将药材分别捣成汁,分别装在碗里,再按照顺序倒入装满水的大瓷盆中。
“诸位请看,即便倒入药汁,盆中的水也是清澈的。”虞长歌示意嫔妃们看盆中的水,然后道:“请再准备一盆清水。”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妾妃挥手,宫女们把清水准备了上来。
虞长歌拔下头上的银簪,毫不犹豫地戳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迹按在雪白的批帛上,批帛立刻染上鲜红。
虞长歌随手涂了些药粉止血,将批帛放入清水中洗干净。
“诸位请看,这批帛这会儿已经干净了。”虞长歌将批帛举起,又放入滴有药汁的瓷盆中。
“啊!”刘夫人惊呼,“王爷你看,批帛染血的那个地方变红了,三王妃的法子果然是奏效的!”说完,她便猛地上前,将画眉手中的衣衫丢进瓷盆中。
衣衫慢慢浸入水中,上边零零星星地出现了红色。
吕侍妾的脸色瞬间刷白,闭上了眼,她知道,这回已经无力回天了。
刘夫人跪下道:“我与王妃无端被冤枉,幸亏王妃聪明机智想了法子才能洗刷冤屈,此事王爷若是不惩罚吕侍妾,我不依,我委屈。”
她说着,眼中不由得泛起眼泪,一副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王爷,我知错了!”吕侍妾伏在地上哭道,“我知错了,求王爷饶了我吧!”
“唉……吕侍妾,你实在不该如此啊。”李夫人也叹息道。
“世上许多事,并不是一句知错了便能得到饶恕的,若是如此,还要宫规做什么?若是人人犯了错都说一句知错了,那死的人岂不是白死了?你……你这是杀人未遂,在民间是要判斩立决的,哪里是一个知错就能免去的?”
“对呀。”刘夫人又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吕侍妾,你只是个侍妾而已,难道比王子皇孙还尊贵吗?”
“我……”吕侍妾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流泪着。
虞长歌看着坐在宝座上沉默不语的君墨尘,问道:“王爷,您就看着自己的嫔妃在此争执不休,流泪不断,而无动于衷么?”
这话的意思,是指王爷无情?在场的嫔妃未曾有谁这么大胆子的,一下子都愣住了。
而其实,君墨尘不是无动于衷,相反他是心中太震撼了,所以没有听见吕侍妾和刘夫人嗡嗡地说什么。
因为他从没想到,世嗡上还有另一个女子,可以这样沉着冷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终于在最劣势的情况下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她的才华,她的冷静,她的气度,都让他想起一个最不该想起却又怎么都忘不掉的人。
“她不是元后,她没有犯过错……”这些话又响起在君墨尘的脑海里,叫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君墨尘开口,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他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