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看见的,是他们的梦境。”无夏道。
“哼!敢迷惑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忍冬带着怒意,一手持金铃,将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右侧太阳穴上。
嗡嗡,他的那只眼睛发出摄人的白光。
不论是人气,鬼气,灵气还是魔气,在他的眼里全部纤毫毕现。
这就是,忍冬被炼成法器的那颗眼珠的能力。
一股股从下人住所中腾起的魅惑人气,和污秽不堪的梦境,沿着某个方向汇聚到某处。
“哼!不过如此!”忍冬指了指某个方向,带着无夏追了过去。
那方向正是宁家内院,那里本该是主人的内室。
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地昏睡着。人气混杂在污浊的一缕缕梦境中,直入他张大的嘴里。
“宁家老爷是罪魁祸首?”忍冬扭头问道。
“我看未必,恐怕是被利用的。那东西藏在他的身体里,我们要小心了。”无夏道。
无夏抽出檀木剑,与忍冬一步步靠近那宁家老爷的床铺。
那东西显然已经发现了有人靠近,极速地贪婪地吸收那股污浊。
“不好。”忍冬发现,周围的人气越来越弱。
看来那东西已经急不可待要逃了。
哗哗,无夏劈剑斩断了那股污浊之气。不然,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何方妖魔!”忍冬手中的金铃大震,净化了迷梦。
除了有几个被吸干了精血和人气的外,尚未丧命的那些人终于醒了,但是头痛欲裂,气息奄奄。
啊……
那宁家老爷双目赤红,嚎叫着坐了起来。
“尔等是何人?居然敢从我梦魔嘴中抢食。”
“梦魔?”
两人对视一眼。
“嗬嗬……找死!”宁家老爷喉中一阵咔咔作响,“原来是两个没行过人事的小子!我就说我的迷情梦境没那么容易打破!”
显然这正是智敏大师的用意,未行过人事的少年,心性更加不会被那污糟梦境所迷惑。就处理这件事来说,他们比成年弟子,更加胜任。
这就是魔?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这就是我的同类?
无夏对其格外上心。
他这几年并没有继续服用灵兽内丹,以维持灵力,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魔种。因此原先按照鄢阳给的半本灵枢经所修炼的灵力和经脉,已经被自身暗黑的魔气取代。
魔修的修炼法门多阴险狠毒,嗜血好杀,但在心法和意念上却不注重。因此,多有魔修疯疯癫癫,喜怒无常,为祸人间。
但竹深拿来的那些书册和卷轴,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相较于其他修炼法门,都相对平和,杀伤力上却并不低,而且,尤其注重心法。
况且,无夏常年在大云寺中在佛法中浸染,心志坚定,与魔门中那些魔修,截然不同。
呼!一阵黑风席卷,那宁家老爷已经扑了过来。
嗡……原本毫无反应的檀木剑,在感应到那污浊之气后居然灵光大作,剑身嗡嗡颤动,从无夏手中跃跃欲飞。
“灭!”忍冬念了一句梵语。
那梵语如一条绳索,紧紧地将宁家老爷捆绑住,不得向前。
“还不现形?”无夏一剑隔空劈出。
剑气如虹,切开笼罩在宁家老爷身上的黑气。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跟我梦魔斗!”那黑气很快就愈合为一体了。
脱离了宁家老爷的身体,一个黑衣黑面的男人现了形。
哼!他仿佛没有眼白的黑眼睛狠狠地瞪着无夏。
下一刻就突然逼近了过来,他一只手掐上了无夏的脖子。
无夏立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的脖子立刻出现了一丛丛的黑纹,向上一直蔓延到脸颊。
幸好,檀木剑也同时插进了梦魔的胁肋,对梦魔略有克制,让他无法任意而为。
“妖魔!”忍冬将一直缠在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套了过来。
“原来是同道中人,哼哼……”那梦魔看了看掐住无夏脖子的手掌,又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无夏,生生把自己从檀木剑上拔出来。
他也不顾身上的破洞,脱身而出,刚好避过了佛珠的攻击。
嗖……那黑影片刻不留,顺着门缝就飞了出去。
“无夏!”忍冬飞奔过来,托住无夏摇摇欲坠的身子。
呃……无夏被掐住的喉咙,好不容易能够重新吸气了。
一股黑气从他的颈部侵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野蛮地破坏他原本建立起来的脉络,最后居然盘踞在丹田部位,妄图鸠占鹊巢。
“无夏!”忍冬直接将脸色发青的无夏放在地上,将佛珠戴在了无夏的脖颈上。
他自己则盘腿,在无夏的身边打坐,一句句梵语从他口中吐出,敲打着无夏的神识。
叮,叮叮……他一遍遍地摇动金铃,在金铃的加持下,无夏的神识终于恢复了清明。
无夏就地盘坐,自行整理经脉。
都是因为一开始不够小心,中了梦魔的迷情梦境,才让他后来有机可乘,否则依无夏现在的心境,应该不是那么容易中招的。
终于将那一股顽强抵抗的黑气驱除出体外,又将体内乱成一团的经脉重新理顺后,无夏已经满头大汗了,一丝丝蒸汽从他的头顶涌出。
“怎么样了?”忍冬禁不住问。
“无妨事,只是可惜了,叫他跑了。”无夏擦了一把汗,将佛珠还给了忍冬。
忍冬接过来,重新套回在脖子上,“不要紧,只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