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狼哭鬼嚎,可除了两个女人外,没有第三者在场,外面走廊静悄悄一片,就算屈小颖的喊声再高,也不会有人进来看是怎么回事。
卢宋提前已经跟楚啸威打好招呼,小逸领着狗蛋在隔壁观察留守,屈小颖交给她对付。
不就比狠吗?谁不会呀?
她控制着屈小颖,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疯狂。
苦?
谁没吃过!
可就算吃了苦,也不能任由性子去伤害其他人。
这个世界,谁都不欠谁的,谁都没有资格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俩人保持同一个姿势站立超过了十分钟,期初屈小颖还挣扎着大吼大叫,后来不叫了只是不断挣扎,再后来,认命一般脸颊贴着冰冷的墙壁,被卢宋扣着手默默流流泪。
每一个层次的情绪,卢宋都在心理揣摩。
进门前,她就对着镜子告诉自己,她得放弃自己的那点儿小委屈,小情绪,不能因为屈小颖的话受影响。她得充当一个无情无性的机器,专心致志的对付屈小颖。
不就比谁的心更硬吗?她掌握了那么多屈小颖的软肋,随便一个都能让她崩溃。
见她已经无心反抗,卢宋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把掀翻的桌子搬起,把两把椅子放好。
接着,她坐在了刚才屈小颖坐的那侧,也不管屈小颖像丢失灵魂了一样站在原地。
又过了十分钟,她的眼泪止住,情绪渐渐好转,卢宋才冷静开口,“你这么恨我干什么,是张岩要对你儿子下手又不是我......”
就算杀了她,又有什么用呢?
屈小颖缓缓抬起脑袋,脸颊有些湿润,可眼泪已经停止了。
她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卢宋。
“怎么?你不会在想着怎么攻击我吧?”卢宋一派休闲,告诉她,“你打不过我的......”
“.....”
屈小颖的眼神中藏着一只猛兽,一句话也没说。
卢宋有些忌惮。
俗话说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而如今屈小颖的眼神中,就能瞧出这种不要命的劲儿头。
脑袋中思索着,卢宋缓了口气,“来,坐这儿,咱俩说说话......”
每个人哭一局,眼泪流完发泄之后,应该敞开心扉了。
卢宋眼神中的锋芒锐减,一眨不眨的盯着屈小颖,等待她的反应。
而屈小颖一直保持沉默,跟卢宋对视片刻后,拉了拉身上的毛呢大衣。
这个动作,让卢宋看出她内心经久不变的那点儿小高傲。
又沉默了两分钟,她走过来,又坐在了卢宋的对面。
卢宋没有像刚才一样为了伤害而故意伤害,而是选择脱掉刺猬的刺,用柔软的身体去碰触。
俩人吵来吵去,肯定吵不出结果,那不妨卸下偏见,卸下情绪,来个心平气和的平等对话。
卢宋不藏任何心眼,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屈小颖听出她语气的友善,侧眸看向窗外黑透的夜,淡淡道,“咬着牙,忍着就过来了!”
卢宋微笑,唇角的弧度轻的好似没有,她感慨,“以前年纪小,总盼着快点儿长大,可成年后才发现小时候的日子才是最无忧的......”
长大了,烦恼太多,分分钟都能奔溃,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大人的不容易了。
“......”
屈小颖听着她的感慨,心逐渐静下来,好半天,回一句,“我不想回到小时候.......”
“我知道,你的小时候不容易。”卢宋看着对面,经过哭泣妆容有些混画儿的脸,不免又回忆从前,“说真的,初一时咱俩做同桌,你扎着个小马尾,脸圆圆的,给人的感觉很善良,你总是带着笑,看起来很乐观,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家里的事儿,就觉得你爸妈把你教育的很好......”
屈小颖闻言,又伸手拉了下身上的毛呢大衣,应道,“我妈确实把我教育的很好......”
没有提她爸。
“我只见过她一次,”卢宋继续着,“就是那次你脚背上长了疥疮,她来宿舍把你接走.....”
闻言,屈小颖也回忆道,“那次我好像把咱们宿舍所有人都传染了.....”
“对,后来过周末,你们家长都把你们的被褥拿走拆洗消毒,周末回来就全好了。只有我一直熬着,熬了两个礼拜......”
屈小颖知道这事儿。
那时候大家都好了,只有卢宋,肚子和后背全是小疙瘩,她一直都说不痒,可每天都能听到她在挠。
她好奇发问,“那时候你怎么不让你妈把你的被褥也拆洗一下......”
“我爸从小教育我要自立自强,所以什么事儿都得我自己做。就算回家,衣服被褥也是我自己洗,自己晒。那个周末我正好来例假,身体很慵懒,不想搬来搬去的麻烦,就没带回家.....”
直到第二周才带回家拆洗消毒,也是第三周身体上的疥疮才好。
屈小颖无法体会在爸爸教育下是怎么长大的,她很小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没有机会体会这些。
不过,卢宋是怎么样的性格她还是有目共睹的,爸爸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吗?
她首次放下偏见,“你确实很独立!什么事儿都自己完成不喜欢麻烦别人,加上外表又漂亮,所以很容易让人感觉你不好接触......”
“我是不好接触,”卢宋点头承认,“后来我去看心理医生,老师也说我是性格敏感造成的内心自卑,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