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姒是被沈奚禾的奶娘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琳儿匆忙喊去,她一时纳闷,沈夫人唤她去做什么。
进到沈夫人的院里,却发现,院子里站着的还有十几人。看起来那些人也不知为何,都在窃窃私语。史姒不解,默默站定。不到一会,又来了几个小厮。约莫已有二十人了。
沈夫人从屋内出来,脸色凝重,不似往常那般和善。史姒隐约觉着怕是发生了什么坏事。
沈夫人身旁的杨嬷嬷开口道:“这会子叫大伙来,是叫你们去寻二小姐回来。”
在场的人一愣,杨嬷嬷虽然没有说的清楚,但言下之意就是二小姐不见了。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此事不可泄漏,若有人敢说出去……”杨嬷嬷的眼神凌厉,让众人纷纷点头。
此事可能关乎二小姐的清誉,自然不能胡说八道。况且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受过二小姐不少的恩惠,自然不希望二小姐出事。
沈夫人语气沉重:“好了,你们快些去吧,莫要有太大动静。”
去幕漆河的路上,众人虽然有疑惑,却都不敢闲聊。
史姒心里也是奇怪,二小姐因为身体病弱,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出门,丫鬟小厮也是带去了五六个,再者,大小姐也一同大小姐武艺胜过一般男儿,在西北之地时,可与沈将军一同练兵。
如此想来,二小姐怎么都不会被人劫了去的,可仆从那么多,二小姐又怎么会走丢?
除非……是二小姐故意为之,甩掉了一群人。
这个想法闪入脑中,史姒更觉慌张。若果真如此,二小姐为何呀……
众人到了幕漆河,便分开去寻人了。
万灯会灯火迷人,可史姒却是无暇欣赏了。河岸边酒楼林立,小贩众多,人人手上几乎都提着灯笼。如此一来,街道便显得狭窄起来。
史姒边闪避着迎面来人,边要四下寻人。幕漆河附近本就大,今日人又多,想轻易找着二小姐自然是不容易的。
倘若二小姐真是有意躲避,或者是去了其他地方,那么,他们就算找多长时间也是无用的。
正左右顾盼着寻思,忽有两三孩童嬉戏打闹着跑来,史姒急着躲闪,未料踩着一个人的脚。只听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哼声,紧接着便又有人高声斥责:“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我家公子。”
她连忙回头,窝着身子赔礼。
“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居然敢不下跪。”
还没等史姒听明白,就有人狠狠往她腿上一踹。史姒吃疼,腿一曲,就有两人将她按住跪在地上了,手中提着的灯笼瞬时掉落被其中倾倒的火舌吞掉了一半。
史姒一下子之间反应不过来,愣愣抬头,见着一个打扮贵气、面目俊朗的男人此时正挑眉噙着笑意看她。这人虽说长相俊逸,可下人却如此狂妄,可见,此人绝非善类,像极了笑面虎。
那两人压得史姒站不起来也就罢了,甚至连腰杆子都挺不直。腿还在隐隐作痛,史姒就干脆跪坐在了地上,仰头看那人道:“民女有眼无珠,实在不知大人是何人。冲撞了大人是民女的错,还望大人饶恕民女。”
周围人都纷纷驻足观望,有人看那贵公子手里转着两颗红玉造的手转球且长着一双挑人的桃花眼又是虎臂蜂腰螳螂腿。最惹人眼是他眉心中的朱砂痣,平添一股撩人。
好嘛,这人不就是谢家二子谢潇胥嘛。
若说芫旸京公子里,谁人最是fēng_liú,那还得是谢家二子谢潇胥。跟此人的fēng_liú债相比,望花公子许戈都得靠边站。公子戈fēng_liú,尚且能称得上附庸风雅,而谢二fēng_liú,那纯粹是好色。
坊间传闻,此子不但好女色还好男风。只要是个漂亮的被他相中了,管是人是物呢,直接叫人弄回家去。
可即便这谢二做了许多荒唐事,却也没人敢当面指责。因为此人的亲姑姑,乃是梁皇陛下的宠妃,谢贵妃。梁皇宠爱谢贵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谢家人因此也是步步高升。
许是爱屋及乌,又因这谢二是个能言善道的,梁皇对他也是十分喜爱,还封了他礼部侍郎的官职。
所以谁敢顶撞这个瘟神啊。
围观者真是替那姑娘担心啊,看她的模样,称得上清秀,但也不是什么绝色啊。所以要想谢二会怜香惜玉放过她,怕是不可能的,受些皮肉苦头也就算了,最怕是丢了小命。
谢潇胥蹲下身子去,与史姒平视,用手撑着下巴笑:“饶你也不是不可,那姑娘打算怎么偿还呢?”他说着,手指却缠上了史姒的裙带,一圈一圈绕着把玩,“钱财,我家里头不缺。不如,姑娘你,以身相许如何?”
这般做法还真是让周围人大吃一惊,难不成,谢二还真看上了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姑娘?
史姒震惊,犹如当头一棒,耳根、面颊因他那绕裙带的动作发红发烫起来。掌心、后背有了汗,她僵直了的手指伸去将裙带从那人的手里抽出来,摇摇脑袋。
谢潇胥的仆从似乎也被自家公子吃了一惊,摁着史姒的手也是收了回去。
“看来姑娘不愿意啊。”谢潇胥忽地将史姒的手压住摁在地上,身体前倾凑近史姒耳边,“可姑娘知不知道,我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啊。方才远远就看见姑娘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样子,甚是有趣,撩拨动人……”
还未等谢潇胥说完,史姒已经惊得将手抽回。因他用力大,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