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姒听到他说手绳,连忙顺着阿宝的手指向看去。那串着珊瑚珠子的手绳就在后边车马车轮之下,再差一步,便要碾过那手绳了。珊瑚珠子,怕真会是碎。
她心里五味杂陈。
一人将那手绳拾起,她顺势看那人的脸,却是愣住了。
他向她走来,愈来愈近,越是勾起她对两年前的回忆。
一般的模样,一般的眉眼,两年前与两年后不断重合在一起,是他呀……
那人将手绳递至她面前,道:“拿着,下次可给你弟弟系紧了。你们走吧。”
她伸手,却略微有些颤抖,那人站着,她跪着,又是这般。她见着他,似总要下跪。她收回已然要碰到手绳的手,咬牙轻声道:“本就是殿下的东西,民女怎好意思继续收着?还给殿下便是了。”言毕,拉起阿宝,逃跑了。
她说得轻声,除了他听见了,其他人根本没注意。
四周百姓见那姑娘慌不择路地跑了,却也没人去拦她,纷纷给她让出条路来。这些权贵,不就是惊了马车,却总要他们这些人难堪至极。对此,大多百姓都是愤慨的。
这变故来的突然,许司晗却是反应不过来了,望着史姒跑的方向,思索之中却是没想出来何时识得过这么一个姑娘。
许司晗细摸了一遍手绳,珠子虽是珍贵,可红绳却是最普通的,如此的珊瑚珠子和红绳原先必然不是一起的。而这珊瑚珠子不是他的,却也绝非那女子所有。
或许……她认错人了,将他错认为了公子戈。
这个想法跃入心中,许司晗捏着手绳上的珊瑚珠子,原先清润的眼眸中透露出少有的好奇来。
一个如此平凡的女子怎么会和许戈有交集……此番来梁,许司晗的时间不多,布自己的局难,破他人的局亦难,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若能从那女子身上得知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许司晗朝人群中一打扮普通、相貌平凡的男子眼神示意,那男子瞬时明白许司晗的意思,若无其事地离开,而方向,却是朝着史姒过去。
一旁的李唤不为所动,这个东虞太子,确有君子之德。若非许司晗是东虞太子,也许,他们能成为朋友的。
只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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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姒急吼吼的一路拉着阿宝跑进了沈府,才安下心来。她太过于心焦,以致于全然没有发现一个男子的尾随。那男子在她进入沈府后,在外周打量一番才离开。
史姒心头乱糟糟的。
他还记得她吗,所以从一开始就并不为难自己?
可他又像是不记得她了,在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识得她的神色来……
史姒想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逃跑,不管他记不记清楚自己,他都说让自己把手绳拿回去了,那便是给她了,她何故还要再跑?
但那毕竟是他的东西,她两年前偷偷捡回去,已经是很厚脸皮了。如今珠子主人都出现了,她怎好意思继续拿着?
“阿姐,你为什么不把手绳拿回来?”阿宝看史姒已经没有之前慌张,便问道。
史姒叹口气,蹲下来,看着阿宝讲:“阿宝,其实……那颗珠子不是阿姐的,是阿姐以前从地上拣的。刚刚那个捡手绳的公子便是珠子的主人,他就这样站在阿姐面前,阿姐怎好意思继续收着那珠子?”
“原来是这样啊。”
“阿姐知晓你喜欢那颗珠子,但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阿宝莫要觉着伤心,阿姐可以攒钱给你再买。”
“阿姐,我不难过……既然是人家的东西,就一定要还回去的。”
“阿宝真乖。”史姒笑着摸摸阿宝的小脑袋,忽又想起什么,板正脸,“阿宝,以后可不许再干那么危险的事了。拦住那些人的马车,万一遇着一个脾气不好的……”
“阿姐,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情急,怕那珠子被碾碎了。”
“珠子碎了就碎了,人没事才是最好。”
看着阿宝认真点点头,史姒才算安心。阿宝却又提醒她道:“阿姐,我们今日的纸笔还是忘拿回来了。”
史姒一拍脑袋,当时跑得快,完全忘了这一茬了。
“阿姐现在再去拿,你先回房休息去。”
“我跟阿姐一块去。”
“不用了,你快去休息吧。”
“那好,阿姐你快点回来。”阿宝看史姒决意不再让他跟去,就答应了。
“行。”
史姒复又回去街上,他们早已走了。
那卖纸的大爷直夸她和阿宝算是运气好,这么拦路冲撞了权贵家的马车,却毫发无伤。史姒只能无奈应和着,拿回了纸笔。
再回到沈府去,刚进门,阿宝就对她讲:“阿姐,刚刚阿碧姐姐来了,说让你去绣房。哦,对了,你刚走不久,我就听人讲说沈将军和大小姐回府了。”
史姒搁下纸笔,点头道:“那我就去绣房了,阿宝,你练字吧。”说罢,便去了绣房。
她刚到绣房,见屋内除了沈奚禾和好几个丫鬟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女子五官生得比一般女孩英气点,透露出别家姑娘没有的一股子豪情来。眉梢、眼尾俱是向上挑,令人觉得她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红衣束腰,更是显示出其挺拔的身姿来。左耳戴着一串铃铛状的耳饰,在微风中吹动,如此又让人觉着耳环主人神秘莫测起来。
看沈奚禾执那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