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乌孙边境,一茶栈处。
炎炎烈日,西风拂过,阳光刺眼得狠。不少贸易商贾停下歇脚,叫唤小二的冲茶解渴。几名茶商相聚一处,议论纷纷,义愤填膺,感慨万千。
“嗐!听说中原那事了吗?东疆云景国,二皇子曜王爷的陵寝说是几日前被毁了,只剩一片断壁残垣。连尸带棺,如今正曝晒在烈阳下!”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曜王爷才病逝几日,竟遭如此侮辱!云景皇就没派人出手吗?!”
“嗐!早先黎王屠尽曜王生前势力时,似乎绑了云景皇的人!云景皇如今人不知所踪。”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东疆天下岂不要乱!”
“那曜王生前手下呢?!都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吗?!”
“呔!!你这西域蛮子,怎么说话呢?!”
“曜王殿下一死,黎王就大肆屠杀曜王生前所有势力!如今,只怕就剩西域未动了!那一干手下,听说伤的伤,死的死,亦有生死未卜的!”
“依我看啊,这西域要真动,迦叶府便是第一个殃及池鱼啊!”
众所周知,西域炼蛊世家,迦叶家主同曜王生前乃是挚友。
“唉,你说这好好的一人,怎会说没就没了!这几月前大婚可好不热闹!如今物是人非啊!”
“话说,那曜王妃还未寻到吗?!”
“曜王头七未过,这曜王妃也不知所踪!如今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孤棺空陵,可悲可叹啊!”
“黎王残害亲兄长,丧心病狂!也不怕有朝一日,遭天谴!”
“唉,这中原的天是要乱了!”
“……”
“……”
茶栈角落处,一名红色异域服装少年,蹙眉。放下手中杯盏,丢下银两,凝眉下楼而去。
东疆云景国,二皇子曜王殿下,不久前突然病逝。众人如雷轰顶,曜王生前宅心仁厚,温文尔雅,风度雍容,如此一个陌上人如玉,翩翩公子,同那曜王妃伉俪情深。
这好好的一人,怎么会说没便没了。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矅王一死,生前所有势力被其胞弟黎王一一瓦解,如今,众人纷纷猜测,只怕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暂且尚未受其波及。
黎王,云景国七皇子,曜王胞弟。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曜王生前对这胞弟可是疼爱纵容有加。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真是福祸难测,人心诡变!
西域赤狐城,迦叶府。
一如既往,在蛊楼饲蛊的迦叶家主,听闻风声,面色一瞬间发白,稍纵即逝。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门口,一名异服少年逆光而站,颈圈哗啦作响,素日冷邦邦的面容,如今多了几分凝重。
“阿爹……中原乱了。”
手中端着的木盅一颤半盅饲蛊鲜血洒出落在檀木桌上。顷刻,伴随着滋啦一声桌子一角迅速被腐蚀,蛊鼎中的血芝螭互相撕咬,舞动。
“去备马。”
“家主,如今中原凶多吉少,各家避之不及,还望你三思啊!!”
“备马!”
侍卫面色为难。
迦叶空玉:“中原一乱,你便急着去送死了吗?阿爹。”
“你墨阿伯是天护骄子,怎可能出事?此事来得过于突然,只怕另有蹊跷。阿爹,放心不下。怎能不去一查究竟?”
“倘若墨阿伯当真……”
迦叶少主盯着自家阿爹,良久。“阿爹,那人若是黎王……”
那双端盅的手,抑制不住的微微发颤。放下木盅,刚往前行了几步,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阿爹!”
迦叶家主扶桌而立,眸色微沉,“此事绝无可能!”就在迦叶家主想着这孩子会阻止时。“……我同你前去。”迦叶少主冷冷看了眼一侧的侍卫。
“还愣着做何?!速去备马!”
“少主?!”
“备马!”
“是!”
西域乌孙国,五大世家得知消息,皆是议论纷纷,难以置信。
那曜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下能人异士万千!岂会说没就没了?!可思及毁尸之人是那冷修罗宁王,却也心有余悸,人人自危,赶忙纷纷派人前去查探虚实。
迦叶家主前往西域尚未动身,百里家的人亦是匆匆而来。百里家主面色难看,同行的百里夫人眼眶湿润红肿。
原是百里三少今日一早失踪不见。瞅着那被褥里,被捆绑了一宿,险些翻白眼,委屈愤怒得涕泗横流的百里家小幺。
百里家主便知完了!
百里家三幺,早年被自家阿爹扔去中原,同曜王殿下历练。
平日里自家阿爹的话忤逆不听,整日游手好闲。虽说纨绔不羁,浪荡放肆,却是护主得很。
去中原时,瞅着自家老爹,口中不停嘚瑟。求得这么个倾国倾城的主!值了!那一声声主子,唤得好不得瑟。
一月前被曜王遣送回西域。如今,得知自家主子出事,怎么还坐的住?!昨夜好不容易将人束缚捆绑扔在府中,终究还是让人给逃了!!
曜王于百里家,有恩。如今无论中原传闻属实,百里家都没道理视而不见,坐以待毙。两大世家尚未出城,侍卫匆匆来禀,说是百里三少又回来了!
同来的还有一名女子,正是那矅王妃身边跟随着的侍女荆烟。只见人一身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只怕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路途坎坷。
原是矅王妃得知中原消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