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言”
顾清言走出人群,立在西面首位。他背上背着滕篓,与东面的林岩相比气质、长相,不相伯仲。
“宋长青”
宋长青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立在林岩的身后。
念完了头三名之后,点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
很快点名结束,贡生们站成了整齐的两排。台阶上的大臣们还是不置一词,静静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刻钟后,远远的,就见宫门处来了一行卤薄仪仗。
“恭迎陛下,跪。”最前面的内侍高唱一声,台阶上的官员们都顺着台阶跪下,高呼:“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下的贡生们也慌忙的跪下,也跟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一声雄浑有力的声音传来。
“谢皇上。”
众人这才起身,等那位帝王先进了殿去,众官员才进了殿。又有官员拿着点名册唱名,唱名时就将题卷一一发下来,贡生需跪着授卷。
林岩是第一个被唱名的贡生,跪着接了题卷后,便进了殿去。
顾清言是第二个,他跪着接了题卷后,看了看题卷,只见题卷是用白宣纸裱几层精制而成的册子,长一尺余,宽两三寸,两面一开,共十余开。
入殿后,顾清言抬眼就见那位帝王正端坐在殿堂后方,目光如炬的看着缓缓进殿来的贡生们。顾清言只是匆匆暼了一眼,便低下头,没看清皇上掩在垂白珠下的容貌,只是第一个感觉挺年轻。
皇上的确不老,刚过而立之年而已。
顾清言走到位子前,只见面前摆了一张矮几。他放下背上的背篓,将笔墨取了出来,摆在矮几上,研起墨来。
殿试不再考八股诗赋,而是考时策。进殿时并不搜身,一是皇上和七八个官员都在殿内,二是书上也找不到时策的答案。
顾清言快速审了题,提笔在履历一页写上自己的姓名籍贯等后,便思索起试题来。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表情肃穆,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排摆三张桌子,首排三名皆是二十出头的后起之秀,又皆是一等一的好相貌,看得人赏心悦目。
这科殿试试题竟名《问帝王之务》。
盖闻古先帝王之观人,莫不敷奏以言,明试以功。朕自临御以来,屡诏有司搜罗贤俊……
这题目一个处理不好,别说高中了,就连头上的脑袋可能都保不住。
一时殿内人人眉头紧锁,有甚者甚至冷汗淋漓。
顾清言也是感觉这试题极为棘手,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他思索了一刻钟后,执起笔来,沾了墨,开始策对起来。
“臣对臣闻,开治必宗法,三代而后,其治纯道……”
时间不多,贡生们就算毫无头绪,也逼着自己开始写,殿试是不续烛的,时间一到就要交卷。
皇上僵着腰,坐了快两个时辰,已是腰酸背痛。
终于,皇上站起身来,正低头疾书的贡生们没看见,官员们却是看得真切,皇上这是要走了。
诸位官员正要相送,就见皇上抬手往下压了压,众官员便没有行动,皇上独自悄无声息的出殿思泉涌、奋笔疾书,直至写完落款才放下笔。
殿试不仅只是考时策,对书法字体也有要求,最好是馆阁体。独具一格的字体首先就要弃掉,因为这种人以后做官很有可能不听话。
顾清言写的便是馆阁体。他原本是练得颜体,但是因为殿试需要,便又练了馆阁体。
等顾清言抬头,才发现上位坐着的君王不见了身影,空余一把明黄色的龙椅。
顾清言看了一眼殿中的刻漏,推算现在应该是申时了,而酉时三刻便要交卷,只剩一个多时辰了。他估算了答卷一行能写多少字后,便快速将文章抄写一遍,增减了一些字,排好了版。顾清言是在宣纸上写了一遍,检查两遍后,才抄至答卷上的,当他放下笔时,已是酉时一刻。
顾清言又将答卷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错误。其实就算发现了错误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因为殿试的答卷是不可以更改的,连错字都不能有。
酉时三刻一到,监考官员立马鸣金,让众贡生起身。
顾清言站起身来,看着监考官员将自己的答卷收走,心底长吁了口气。
等监考官员将答卷收完,众考生才能动作,收拾东西。
顾清言弯腰将文房四宝收进篓子,待所有东西收拾好,他便走出了殿去。
而那边监考官员将答卷收上去后,立即送至弥封处,弥封官将答卷首页卷成筒,弥封后加盖礼部关防印。答卷并不易书,次日便会由读卷官共同批阅。五月十五就会将推评出来的答卷呈到御前,由皇上钦点名次。
当顾清言走出宫门时,便看见沈清清和小丁已经等在了宫门口。
“娘子、小丁,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顾清言急忙走上前问。
“来了一个时辰了。相公,你考完殿试终于不用再考试了,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轻松了。”沈清清莞尔一笑道。
“嗯,以后不用考试了。”顾清言也笑了笑道。
“嘿嘿,我们回家吧!”沈清清道。
“好。”
三人转身走去了马车停靠处,坐上马车后,小丁驾着马车往他们租住的小院赶去。
到家后,顾清言跟沈清清和小丁讲了讲今天他的所见所闻。沈清清听后发觉顾清言所讲的考试的情形,同她在现代时在电视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