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儿的声音最先传出,门一被打开,便是一座巨大的戏台,只有两名戏子在台上唱着戏,粉色的衣袂翻飞,另一位凤冠霞帔,细眉柳腰,嗓音轻柔。
祁夏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唱的是什么戏,索性放弃了,眸光转向背对着他们的一把座椅,隐约露出一片黑色衣角。
祁夏直觉此人不简单。
士兵在那人面前恭敬低头,声音微小:“老爷,少帅来了。”
“嗯。”
傅老爷子懒洋洋应了声。
一旁的士兵赶忙退下,台上的角儿也恰巧一曲罢,匆匆忙忙下了台。
戏曲声停,空气极其寂静。
傅昀冷淡在一旁坐下,没什么情绪:“有什么事。”
“什么事?”
傅老爷子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推了推黑色茶镜,嗓音微沉:“既然你装不懂,我便和你挑明了说,你昨日是不是将那鱼家大小姐关进了牢里。”
“嗯。”
傅昀神情淡漠,指尖轻抚着怀里的小奶猫,云淡风轻:“鱼老爷子也在牢里。”
年轻少帅姿态散漫,修长双腿漫不经心交叠,这件事仿若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傅老爷子一下被气的瞪大了眼,猛的站起身,用拐杖指着傅昀,“你可知这对傅家来说是什么样的损失!就为了一只猫,你竟然拿傅家去开玩笑!”
傅老爷子说着,拐杖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打到傅昀身上,却见原本散漫坐着的人倏的站了起来,修长身影透着令人心惊的压迫感,白皙手指淡然抓住了那根拐杖。
从拐杖处传来的力道,竟让傅老爷子觉得腿软,他狠狠使着力想要抽出拐杖,却见拐杖在那人手中纹丝不动。
此时天已经微微黑了,傅昀面无表情,长睫下的眼瞳漠然望着对面气急的人,依旧云淡风轻。
“傅家不会有什么损失,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更何况,傅家是我做主,不是你。”
说着,傅昀轻勾起薄唇,一贯清冷的美貌顿时显出几分邪意,淡然望着对方,“您还是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不要多管闲事。傅家早已不是你的,也从来都不是你的。”
话落,他轻嗤一声,随意甩开了手里的拐杖,转身迈开步子。
傅老爷子踉跄了一下,神色微微恍惚,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容蓦的狰狞了起来,低低笑着:“你之前毁了我的最爱,那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滋味!”
话音落地,戏院内的两拨士兵皆持起了枪。
气氛紧张之时,一把小刀倏的朝着傅昀飞了过去,锋利的刀尖刺破空气。
根据破风声的传来,傅昀身子微微后仰,视线落在划过他眼前的尖刀,刀柄处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傅彦。
眸光顿住,他猛的收紧指尖,却见旁边窜出一个黑影,从他身前掠过,速度之快竟是让他也没能反应过来。
怀里一空,他心跳骤然停滞,视线落在傅老爷子身上。
一只游隼口里叼着一团雪白立在傅老爷子肩上,小奶猫肚皮处的伤口再次伤裂,鲜血流了下来,红了傅昀的眼。
他指节一根一根收紧,本就白皙的指尖更是泛白,一贯的冷淡已经不复存在,冷戾盯着傅老爷子,一字一顿:“想要什么。”
“哈哈,没想到傅昀也有今天啊。”傅老爷子得意的笑着,伸手捏住小奶猫的脖颈,让它动弹不得。
“我不想要什么,就是想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罢了。”
傅老爷子冷冷一笑,将手里的小奶猫狠狠扔了出去,游隼飞着咬住奶猫的肚皮,将它丢在进了仅有脸大的深井里。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