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宁霞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太的病,只怕是不太好治,有可能是肺炎,也有可能是肺痨。
她咳得很严重,还发热,盗汗,咳得时候带血丝,胸痛,痰多,如果是肺炎倒还好,可如果是肺痨,那可是要传染,要死人的啊!
关键结核病和肺炎不太好容易分辨,若是在末世,可以通过各种仪器和血液进行分析,但是这里是古代,尤其结核病发病比较缓慢,更不容易观察。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南宫瑾竟然不慌不忙的坐在那里安慰起林老头。
“老人家别着急,老太太的病我刚刚给看过了,虽然治疗起来比较复杂,但也不是没得治,这样吧,等明儿一早我找人借个纸和笔,给你们写个方子。”
“方子?”林老头诧异的抬眼,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喜:“小伙子,你竟然会医?”
就连余宁霞也傻了眼,南宫瑾会医术?真的假的?
“不才多少懂一点,恰恰大娘的病症我还比较熟悉,您若是相信我呢,就先试试,不行您也可以找大夫瞧瞧,”
“瞧什么瞧啊,您看我们家这情况,如何还能再请得起大夫?再说了,老婆子这情况人家大夫连门都不愿意进。”
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老泪纵横的样子,看的人心里越发的不落忍。
难怪大娘那屋子没人过去,原来,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得的很有可能是肺痨。
大爷刚刚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大夫很有可能已经让他准备后事了吧?
他都已经绝望了,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还能治疗,他怎能不欣喜呢?
“那我老婆子的这病好治疗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的这个病,我应该怎么治才能好?”
看出老爷子的担心,南宫瑾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大爷放心,治是能治,只是这个过程十分的繁复,”
繁复就意味着耗时,耗时就意味着费钱,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没关系,只要能治好我老婆子的这个病,我什么都愿意干,大不了我再去做豆腐,”
只不过,最后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太没底气,如果他的两个孙子是踏实务实的人倒还有这个可能,可是那两个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怎么可能帮他赚钱给老婆子治病呢?
这个豆腐坊,其实余宁霞自打进来之后就开始琢磨了,在南宫瑾和林老头说话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提议。
“老爷子,您这一斤豆腐多少钱啊?”
“六文钱。”
“那去除成本和人工费,您能挣多少?”
“三文吧?”
余宁霞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子,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老头。
“老爷子,我知道这豆腐作坊是你们林家传男不传女的祖传手艺,也是这杉禾村的独一份,周边的几个村子都会来您这里买豆腐,”
“可是您也看到了自己的情况,如今别说靠这个传承了,您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大问题,如果您还守着这个手艺不外传,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门手艺可能就失传了。”
林老头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余宁霞的意思,“丫头啊,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门手艺传出去?”
余宁霞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了,咱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您想啊,您的子孙都靠不住,为什么不选两个老实本分的徒弟呢?有徒弟在这里帮衬着您,您多少能挣点钱,能够养家糊口,还能将你们李家的豆腐发扬光大,”
可是林老头听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丫头啊,不瞒你说,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可你也看到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子是个什么德行,我这豆腐坊一旦开起来,别说我吃不到嘴里,就连那两个徒弟也能被俩孙子给霍霍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那两孙子在,他是干啥啥不行,什么都不用想,与其留着让他们祸害,他宁愿从一开始就什么也不干。
“您对他们,可还有感情?”
林老头怔了一下,许久之后,垂下了眼,一脸黯然的摇了摇头。
“老婆子这病,就是让他们给气出来的,本来不会这么严重,可是他们又是抢钱,又是抢粮,我们根本就拦不住,这病就是这么给耽误了下来,老婆子之前的身体可是好着的,是我没用啊,老了老了,连个在床边尽孝的人都没有,”
余宁霞抬眼看了南宫瑾一眼,对方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便朝她慎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从老头子断断续续的话语知道,为什么这俩小子会这般猖狂,那是因为他们受不了赌坊的诱惑,他们不只是抢自家爷奶的,还会抢周边村子里的人,偷盗什么的更是层出不穷。
也不是没人管,可因为金额都不大,加上人太无赖了,抓到监狱里也是白吃白喝的货色,气的衙门那边都不愿意管,各村的老百姓,对这几个流氓无赖早就恨之入骨了,偏偏他们没办法,只能天天盼着这几个人出门被车撞,吃饭被饭噎。
不过这一次,他们碰到了南宫瑾,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当天夜里,趁老两口都睡下之后,趁着夜色,南宫瑾就离开了杉禾村,这一点没瞒着余宁霞,事实上,若不是余宁霞坚持,依着南宫瑾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滥好心的管这些糟心事,可既然管了,自然要送佛送到西了。
南宫瑾离开后,余宁霞也没了睡意,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自己的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