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郊外的深秋显得有些凋零,萧瑟的秋风吹落院子里同样有些凋零的树上一片黄叶,叶子在空中飘落,又打了个美妙的旋儿,最后停在周天的肩膀上。
轻轻拈下这片黄叶,周天低声道:“死若秋叶般静美,我应如夏花样灿烂……”
经过几次试验,火炕已经砌起来了,就等着过两日完全干透。
吴老汉和程家送来的铁匠正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铜制火锅。
天越来越冷,如果冬日在这庄子里围炉赏雪,再有个热腾腾的火锅,摆上几大盘切成薄片的羊肉,周天相信那肯定让谁都觉得很美妙。
只可惜大唐没有多少冬天可以食用的蔬菜。
有了火炕就也可以做火地龙,若是再找到能透光的薄丝布,周天相信他绝对能搞出大唐版的温室大棚。
只是今年已经有些稍晚,只能待到明年。
在这个年代冬天可用的蔬菜太少,百姓家除了萝卜外几乎就没有什么蔬菜可以吃。
菘菜虽然很接近现在的大白菜,可没有经过无数农人改良品种的菘菜很不好储存。
不抱芯的菘菜,价格在冬日会特别的贵,也特别稀少,就连王公贵族也只能偶尔在市集上买一些。
大唐司农寺下倒是有温汤监,在昭应县西的温泉处,也就是如今临潼附近。
温汤监利用培育的反季节蔬菜产量不大,连皇宫的日常供应都不够。
大多还要给那位太上皇食用,就连李二夫妇都不能敞开了吃。
朝堂上的大臣国公也只有病了才能得到一些赏赐。
不过周天缺不担心冬天里没有蔬菜吃,有了火炕,他可以发豆芽,养豆苗。
两日前他还在市集上见有人挑着两担箩筐莲藕再卖。
周天如获至宝一样全部高价买下来,把莲藕糊上塘泥储存起来。
再加上一些晒干的蘑菇和地窖里试着储存的菘菜,搞上几个大盆种上一些蒜苗、韭黄之类的,周天相信来大唐后的第一个冬天他会过得很滋润。
为了能在冬天吃好,周天专门在一间屋子弄了个大火炕,这最后一个大火炕也要完工了。
这些日子他深入简出,除了和吴平一起坐着马车采买之外就没离开过庄子。
原来的九户庄户,见周天和气,当他在庄里闲逛的时候也开始大胆的给他说话。
这一切让周天切实享受了几日的宁静生活,不必每日辰时起来打太极,也不必像在秦府一样遵循礼仪跪坐吃饭。
吴平和一位叫大刘的车夫赶着马车回来了。
车上装着几大袋子周天让买的最劣质的粗盐。
另外还有几个大陶罐,一些木炭,还有一个一套小石磨,一匹粗麻布。
“天哥儿,买这多黄粗盐做啥?这种粗盐就是穷苦人家都不会吃咧!你不知,人家见额买那么多都以为额是瓜瓜子……”
“少废话!快卸下来!细盐你吃的倒是不少,可一块钱一贯呢!庄子里人多了,一月光吃盐得多少钱?再说你冬天想不想吃菜?再啰嗦让你冬日天天吃肉拉不出屎来!”
周天买这些劣质粗盐是想尝试用过滤法做出精盐来。
他为了更好的过冬,想趁着还有一些晚茬的蔬菜拿来腌制一些。
腌菜当然需要大量的盐,可细盐太贵,粗盐又不利于健康。
“天哥儿你不会是拿这些盐来吃吧?这可真滴能吃死人捏!这些盐有毒咧!”
“快叫些人来帮忙!你个瓜子就是废话多!”
吴平不解的叫来几个仆役和粗使婆子。
说实话这些仆役们在庄子里这几日过得比原来在国公府都好!起码在吃食上那可是天壤之别。
而周天又有现代人的灵魂,对人极好,打骂更是没有,相反还很客气。
领头的仆役是秦琼家一位管事陈老蔫。
“郎君,有何吩咐?”
“老蔫,你让两人用石磨把平娃子买来的盐碾碎,再安排两人在院子里支上大锅………”
陈老蔫虽然名字带个蔫字,可人并不是真的蔫,相反很精神,干活也麻利。
半个时辰不到一切都按周天的指示准备妥当。
当磨细后发黄带褐的粗盐倒进准备好的木桶里的后,周天亲自拿着木棍开始搅拌起来。
等盐溶液饱和后,周天又让吴平提起木桶,把里面的饱和溶液倒入一个装满木炭的竹筐里,下面用另一个木桶接着。
等木桶里的溶液倒完后,再倒进装着麻布包裹碎木炭的竹筐……
盐液越来越清澈,最后再用叠了三层的粗麻布过滤一遍后,周天看着桶里清澈的溶液,用手指沾了一些开始品尝。
没有苦味和其他味道,只有咸味!这简单的法子果然有用!
支起来的大锅开始熬煮盐液,所有人都盯着锅里越来越少的盐液。
就连还在打铜火锅的吴老汉也跑来目不转睛的看着。
锅里的盐液越来越浓稠了,最后开始结晶,等水分完全煮干后,剩下只有洁白的细盐,如雪一般。
吴老汉颤抖着手从锅里捻起一小撮直接塞进嘴里。
也不嫌齁得慌,就如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天哥儿,这…这…这粗盐变细盐咧!这是真滴细盐!比一贯钱一斤的还要好!天哥儿…~~”
等所有人都品尝完后,周天望着这些人道:“都给我记住了!这法子谁也不许外露!你们都是从两位国公府出来的,规矩自然懂得!”
以陈老蔫为首的仆役们听后直接跪倒在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