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好诗!好诗!绝世好诗呀……来!殿下,为本候这首绝世好诗饮胜!”
贞观八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来了,这第一场雪下得出奇的大,不一会整个大地就如铺了一层白叠子一样。
李承乾是在雪还未下时来的,他最近有些困惑,想让好朋友万年候给他开解一下。
周天给他交了一种叫做“换位思考”的办法,在周天连忽悠带敲打的劝解下,李承乾豁然开朗的释怀了!
只是突如而来的一场大雪把他暂时困在了周家庄。
人常说雨雪天留客天,周天自然要留下李承乾等雪小了再走。
起先李承乾还想趁着雪下的还不深赶紧回去,不过在周天给他见识了早就用过很多次的雪橇车后,太子殿下就客随主便了。
在这样的冬日雪天,达官贵人们自然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饮酒赏雪。
小有余钱的百姓也会围着炭盆烫上一壶酒,消闲片刻。
只有那些温饱尚且不足的大多百姓们一家人缩在一起盼着天暖……
周天自然是属于达官贵人那一行列,再加上一个太子殿下和随行而来的程处默,三人组成了这大唐在身份上数一数二的赏雪小团体。
院子里井边的小亭,亭子的三面都被周天叫人围上了幔布,只留,视野最开阔的一面。
亭内点燃了几个大大的铜炭盆放在了四周,正中则是一个烧着木炭的大铁炉子,并且炉面特别的大!
周天三人就围着这大铁炉子吃着火锅饮酒赏雪。
这赏雪不能只是吃吃喝,周天又薄有才名,因此李承乾提议让万年候以雪为题赋诗一首好用来下酒!
这就有了开篇的那一首:天地一笼统。
李承乾听完周天的自夸后,差点没被一口热酒给呛死!
“咳咳…咳咳……跃渊兄,你就不能好好给孤做一首诗吗?就方才那也叫诗?求求你别闹了!”
夹起一筷子烫了七成熟的羊肉片,放在调料碗里打了个滚儿,周天吃的很满足。
“殿下,你品!你仔细品!这诗难道不好吗?”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这还需要品吗?
“黑窟窿”、“黄狗”、“白狗”这些词汇组在一起的诗也叫好诗?
程处默见李承乾对周天做的诗不屑一顾,他努力咽下满嘴的羊肉。
“殿下,臣觉得天哥的诗真的不错!你看,这井上不就是一个大窟窿吗?”
顺着程处默手指的方向,李承乾的目光穿过急下的白雪朝着井边看去。
洁白如云的大雪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一片白,那雪落到井上自然就掉了下去,井口和白雪相映,那不就是一个黑窟窿!
再加上雪下的大,下得急,这天地就像是被雪给连成了一片,果然一笼统!
刚学会了换位思考的李承乾不用周天和程处默再提醒,他开始换角度自我解析后面关于狗的两句诗了。
过了好一会,李承乾兴奋的小脸都通红了。
“跃渊兄,处默,孤明白了!孤品出来了!果然应景!果然好诗!”
诗好诗孬对周天来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反正都是剽来的!
就如文那些所谓的人雅士的什么“窃书不为偷”一样!
“这诗虽然应景,总归不等大雅之堂,不如跃渊兄再做一首!”
面对李承乾的请求,周天没有立刻答应。
“殿下,这作诗得要有灵感,就如撒尿一样,你若是没有尿意,就算使劲把那话儿给努坏了都不会尿出一滴来,相反等你觉得尿意盎然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憋,还是会尿到裤裆里……
作诗就是这个道理,没有感觉是写不出来的!”
李承乾被周天这种极为贴切的形容给雷的一脸焦黑。
“粗鄙!粗鄙不堪!这是什么歪理!”
“换个角度!换位,仔细品…~”
品了一刻钟后,李承乾不得不承认道:“虽然粗鄙,但理是对的!不知现在跃渊兄尿意……是诗意,诗意盎然否?”
可能是吃多了撑得,也或许是周天的消化系统有些强大,他捂着肚子道:“臣现在诗意不盎然,不过臣现在倒是屎意盎然!殿下骚等,臣去去就来……”
过了好一会,一脸轻松之色的周天回到了亭内。
他看着李承乾小脸上一副不快的样子赶紧道:“臣有了!”
“跃渊兄有什么了?”
“臣有屎意~~哦不对!是有诗意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周天在蹲坑的时候想到了一首应景的。
不过李承乾觉得不太满意!
“诗是不错!意境也有了!不过跃渊兄,你这不写实呀!你看,你这是寒门书生爱喝的绿蚁酒吗?这是你周家庄特有的佳酿!还有,小火炉呢?这可是大铁炉……”
对于李承乾的不同意见周天直接做出来送客的举动。
“来人!用本候的雪橇车把殿下送回去,这天也晚了殿下可不能在外臣家里过夜……”
李承乾幽怨的如同一个被夫君赶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被送走了。
一身酒气的他怕熏着快要临盆的夫人打着饱嗝来到了书房。
至于亭子里的那一片狼藉自然有人来收拾!
雪橇车自然不怕厚厚的积雪,并且速度还很快,还不颠簸,车里的李承乾裹着周天送给他的鸭绒被,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