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遵循着神谕而来,但其实一直对自己的使命存在着疑问,我们的认知,神是站在原住民的立场对抗梦渊的,至少在我的世界是如此的。”林帆面不改色地扯着自己已经构筑好的充满谎言的说辞:“帮助革命军,解决这个世界的主体王,真的能够有助于此吗,站在革命军的角度,我们确实理解了王所作所为,或者说你们王的所作所为对世界的危害,理解到他们被逼到无奈要起义的正当性,可是……作为世界的外来者,我们需要从多个视角更全面地审视一切,而现在……我认为我们已经得出了答案。”
“那是什么?”吉娜可好奇地问道,林帆扯出的话题已经让她超出了纠结林帆所言是否基于真实这个问题。
“首先是现状,这个世界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了,你们的王,无论按照你们的说辞,是在绝境中探索生机,还是在革命军说辞中自暴自弃贪图享乐,都是逼到极限后的结果。王的人,要么选择在绝境中守住自己最后的幸福艰难地度过日子,要么将王权作为信仰捍卫王国到最后,要么只是单纯地比起王室更加不信任没办法给出任何实绩证明的革命军,当然……我知道也有很多人只是浑浑噩噩地基于自己的原状走下去,但是……这确实是无可置喙的常人的选择。而革命军里充斥着太多家人,土地被梦渊吞没,或者被王将最后财产也全数征收完毕逼到绝境的人,以及意识到这点的有想法的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比起去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先把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的王清理掉,将资源集中在自己手上再去探索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是重点,当然,其中也自然少不了一些立场地位尴尬的人想要借助这场混乱改变自己境遇或者单纯想要因为不幸报复世界的人,同样……也是无可置喙的。”林帆一口气说出长篇大论后,深吸一口气平稳自己的气场。
“很透彻的见解嘛,那么现在你明白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就算相互都能理解,矛盾也绝不可能调和,然后呢……作为外来者的你在这基础上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呢?”吉娜可问道。
“慢着……我还没说完现状呢,那是你们的现状,还有我们的现状。”林帆摆了摆手道:“你们之间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矛盾对我而言根本怎样都无所谓,如果这个世界被梦渊吞噬,那么连带你们之间的矛盾本身都会被吞掉。换言之,去考虑你们彼此的对错根本毫无意义,我们真正谋求的事情是一道能够针对梦渊的共同防线。神之所以让我们站在革命军的一边现世,也并不是因为革命军比起王更接近正义,不过是对于同时需要王和革命军的梦王国而言,现在的革命军比起王更加接近灭亡,需要我们的扶持罢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伪论,林帆等人到来此处的动机没有神的干预,但是却也存在着无可置疑的林帆借助在这个世界的经历与度过的时日终结出来的结论。
那就是这个支离梦境的踏破,整个梦王国摆脱正史的束缚走出真正的出路的方法,并非建立在革命军对王的击溃上。
这个支离梦境的未来需要建立在王与革命军两方的力量之上。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立场,既不是革命军也不是王,我们希望这场战争的结论能够建立在对双方力量最小影响的基础上,所以我会帮助革命军取下这座城市,但是同时也会放你们离开。”林帆最终陈述着结论道。
“你是认真的?这种天真的想法……你是在看不起战争吗?真正的战争中可是容不下这样天真的想法的!”吉娜可瞪着林帆道。
“世界的危机前,执着于人类立场和意见进行无畏的纷争,要说天真了话,彼此彼此吧。如果我是革命军的人,那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天真的,但是就像我说的,我是有别王与革命军的第三方力量,所以就算有些勉强,我也只能踩在这样的红线上行动。”林帆说道。
“哼!”林帆说到这个地步,吉娜可也无法反驳,犹豫片刻后,她从另一个角度发问道:“但是……这次的事情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我并不清楚全部的前因后果,但是也是无数偶然促成的结局吧,你以为每次你都能达成这种级别的奇迹吗?”
“谁知道呢?”林帆摊手道:“我们神使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就相当于奇迹的代名词吗,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兴许神在这个世间还留着其他的奇迹等待我挖掘呢。”
吉娜可叹口气道:“你说服我了,林帆,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我们会撤离这座城市,不……附近的几座城市,我也会发出申明,让他们撤走的,继续苦守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如果革命军的残党真的如同你想象那般拥有潜力,就试着向王都进发迎接王的主体军力吧,当然……就算你们什么不打算做,重整后的军力也会重新驶来此处踏平你们的。”
“我会把你的宣战布告转达给革命军的。”林帆点头道。
“那么……除开这些官方的话,我有个私人的问题想问你。”吉娜可站起身,在准备离去前问道:“既然你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为了对抗梦渊,想要聚合王与革命军的力量共同作战,那么……如果存在革命军被王彻底踏平的可能性,那么你是否会……”
“我会的。”尽管吉娜可话语没说完,但是林帆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防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也是我的使命一部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