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的声音变得愈发阴冷:“贵妃娘娘,你以为说出贵妃娘娘就没事了?”
那个宫女声音愈发慌张:“殿下,殿下饶命!”
男子的声音带了些倦意:“谁都要我网开一面,我也会累啊!”
那边一片沉默,落然心中猜想那女子此刻大约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终于又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这样吧,我罚你帮我做件事,做好了便饶过你!”
“殿下请讲,奴婢甘愿赴汤蹈火。”
那男子轻笑一声:“赴汤蹈火倒是不用,我会举荐你去贵妃宫中做事,你帮我查一件事吧!”
那边声音越发轻了,落然却也不敢掉以轻心,知道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慢慢坐在青石上,大口喘气。
心中又在暗暗疑惑:这二殿下到底要查什么呢,贵妃是他的母妃,为何不直接去问呢
晚上回到储秀宫的时候,那个周宫女早已经回来了,落然冷眼看着,果然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仿佛有什么心事。
“周姐姐,听说你明日就要调去尹贵妃宫中当差啦?”
“周姐姐,等你高升了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啊!”
周围的女孩子们有些羡慕,又有些讨好地恭维奉承着,而那周宫女的笑容却有些勉强:“那是自然,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便径直往睡房去了。
留在院子里的女孩子们不禁有些错愕,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说道:“果然是攀住了高枝,不一样了呢。”
“别说了,小声点!”
有人劝着,大家没了兴致,便草草收拾了院子,纷纷去睡了。
而只有落然一人,仍在院中踱步:既然自己一时半会离不开这里,不如也给自己谋个出路!总强过一辈子被人呼来喝去!
终于到了祭天的日子,安帝早早地便沐浴更衣,焚香斋戒,而一众礼部官员和工部官员,更是在祭天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
就说那安帝要走的东大街和南大街,便在前几日就已经肃清了行人,修整一新了。
而那牌位、祭品、随行礼乐等等,也早已被礼部官员一再检查,保证其不出差错。
这一日的随行官员执事,也都深知安帝向来看重着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祭天大典,早就候在勤政殿中,等待安帝的出现。
然而,纵然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有众人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太子殿下竟然病了。
安帝也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正在这时,殿中一人出列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今日若太子殿下不出面,实在会让世人遐想,从而引起人心动荡。”
安帝一看,竟是尹太尉,心中便有了计较,大约也猜出了他的用意,声音便愈发冷淡下来:“尹大人以为应该如何?”
尹太尉哪里听不出安帝语带不快,却也还是缓缓回道:“臣以为,既然太子殿下病了,就应该让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大公子陪着陛下前往祭天!”
这句话实在出乎安帝的意外,他皱眉转头看向那尹太尉,只见他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样子,心思才慢慢回转过来:长恒那孩子,也是个有规矩的好孩子。
思及此,他点了点头道:“传朕的旨意,传太子长公子金长恒进宫伴驾!”
不多时,那身穿祭服的长公子金凌恒便迈进殿中,向安帝行礼道:“向皇爷爷请安!”
安帝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白皙少年,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欣喜,这个孙儿向来乖巧,文章也极通顺,只是平时忙着政务,哪里有时间与这些儿孙们相聚,今日,倒全了他们的爷孙之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露出笑容:“长恒,跟着朕去祭天吧。”
当安帝带着金长恒和众臣走过东大街时,一间酒楼上不起眼窗旁却坐着两人。
“二公子,等皇上他们经过南大街时,就会有我们的人按计行事,到时候除了大公子,那太子殿下的大业便只能传到你二公子的手中了。”
一个身穿小厮服饰的男子讪笑着跟对面的人说道。
而那个被称作二公子的,正是太子殿下的二儿子金长易此刻却面带复杂之色,沉默半晌后,才道:“我哥哥会怎样?”
那小厮模样的男子忙道:“二公子真是仁心仁义,大公子最多受点轻伤,不会有大事的!”
金长易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道:“事成以后,我自然不会把事情透露出去。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尹家做了任何不利于我父母和兄长的事,我便绝不会饶过你们!”
当安帝和众人来到南大街时,街道也早已是干净素静,众人守礼而行,谁也不敢逾礼多说一句,多行一步。
安帝在前,金长恒在后半步走着,众人都没有意识到即将要来到的危机。
“长恒啊,你今日穿的祭服是你父亲小时候的吧。”安帝转过头来说了一句闲话。
金长恒忙紧跟两步答道:“回皇爷爷,孙儿接到旨意便急着要出门,父亲让母亲专门找了这件祭服出来给我穿上,说这是皇爷爷当年赐给他的第一件祭服。”
安帝心中涌出暖意,心中满满的,脸上满是笑意,正要在说什么,突然听到身边的少年惊慌的呼喊声:“皇爷爷小心!”
随着这声呼喊,安帝被推倒在了地上,随即便是一阵巨响和身边少年的惨叫声。
当安帝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身边的金吾卫士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