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仍然看着台下,仿佛没有注意到安帝的注视。
安帝又缓缓地坐了下来,向楼下的戏台看去,戏台上的三个人仍然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谁安排的?太子吗?安帝心中满是狐疑,继续沉着脸看下去,但心情却已经坠入谷底。
“就是,连我们尹三老爷的妾室,都是堂堂尚书府的嫡出姑娘呢!”那个形容猥琐的男子又开口道:“那个姑娘我曾经看过,容貌颜色皆是一流!三老爷真是艳福不浅呢!”
安帝听了神色不动,越发怀疑起身边的太子了,心中起了嫌隙,便越发连问一句也不肯了,正想起身回去,突然听到这句。
“哼,我们尹家难道还缺这几个姑娘吗?”那个尹北突然道:“我们尹家需要的,可不只是这几个姑娘,更是大安的命脉!而这金陵城,便是大安的命脉!”
旁边的李东忙低着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尹北,你可小声些,若是让人听见了,可是要坏了我们大人的大事的。”
那个猥琐男子却开口道:“就你最小心,守着顾府那么久了,怎么也没听到点顾阁老那边的消息?”
李东皱了眉头:“牛二,你当我是你啊,跟着大人去楚王府搜罗那些世家姑娘身上的贴身之物,再行要挟!蒙罗王只是让我守住顾府,其他都不理会的,我可是要在重要的时机发挥作用的!”
那个被唤作牛二的男人闻言越发不忿,道:“就你是蒙罗王账下的红人吗?我也是打小便在蒙日城里跟着梦罗王的!”
“你!”李东还欲说话,却被尹北打断了。
“你们都不要吵了,如今我们蒙旗大业未成,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万不可内里有了嫌隙!”
那两人闻言都低头,红着脸应是。
而此时的安帝,却已经瞪大了眼睛,此时他的眼中已然没有了刚才对太子的厌恶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天儿,你让朕来之前,便知道是这一出?”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
太子闻言看向安帝,神情认真:“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是这么一出戏,不然,给儿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请父皇出来!”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安帝,只见他眼中只有慢慢的戒备,只得叹了口气,道:“是薛大人让儿臣把父皇请来这里的。他说,上次的案情大约有了结果,但却并没有足够的证据需要儿臣和父皇配合,才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安帝听了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这个京兆尹的薛言官不大,胆子倒越来越大了!”
正说到这里,戏台上的一声巨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人都不约而同向下看去。
只见那里桌旁的三个人都被一个红衣男子制住,一时间台上发出了阵阵哀嚎……
“大人,你做什么啊,我们又没有作奸犯科,只是吃顿酒……”那牛二被男子压住后颈,吃痛道。
那男子冷笑一声,道:“只是吃酒?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怎么,还想抵赖!说,你们都是谁的手下?”
牛二挣扎了好几下,都挣脱不开,只得低着头道:“公子说的都是什么,我们都听不懂……”
那男子挑眉道:“别装了,你们不仅是尹府和顾府的下人,而且还是蒙旗国的奸细,从你们刚才的谈话中,我已经可以知道你们大约是尹府的手下……”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不说,我就来猜,那尹府是否有蒙旗血脉?”
三人闻言大骇:“公子,这话可不能瞎说,我们尹家可是正经的大安血脉!”
“你们尹家!”那男子笑了:“你们果然是为了尹家办事!那么去年冬天的楚王府赏梅宴上将姑娘们随身物品失窃之事;顾老太太寿宴上的许姑娘投湖之事;五皇子的侧妃失踪之事都是你们所为喽?”
那三人此时还哪里敢说话,只是在那里摇头否认。
男子缓缓道:“不承认?那好,你们可敢用你们的蒙旗的神女娘娘起誓没有撒谎?”
果然,三人都迟疑了起来。
男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道:“说吧,尹府把柯尚书府的大姑娘藏哪里去了?”
突然,二楼旁边的雅间里有人大喊起来:“那柯家的丫头失踪了跟我们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台上男子的脸上滑过一闪而过的笑容:“怎么没关系?”他的头都没抬:“尹府对她救了许姑娘怀恨在心,早就想要报复……”
“可她不是被五皇子看上了吗,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个人竟激动地探出头来,被安帝和太子一眼看到。
“住口!”楼下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安帝分明听得出,那是尹大人的声音。
果然,说话人正是尹大人,此刻,他走向戏台,手指那台上众人厉声道:“不知我尹家在哪里得罪了诸位,要致我们于如此死地?还是谁派你们来陷害我尹家?我们尹家身死事小,若是连累了二殿下和五殿下,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太子此时转过头来,向安帝道:“父皇,儿臣知道了,那个雅间里坐的是尹大公子!”
安帝点点头,面上带了倦容:“朕知道!”
说完,他站了起来,面沉似水:“立刻回宫,传尹、顾两位大人,还有那个尹家的小子来御书房见朕!”
说完,回头对太子道:“你去让那个京兆尹的薛言和秦月鸣给朕也滚过来!”
今日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