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敏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青木终于叹了口气,道:“小姐,我知道你也许和三小姐很要好。不过,我才之前瞧着三小姐看着我们院子的神情,很不一般呢。”
她顿了顿,见洛敏没有说话,便又大着胆子继续道:“我想着这些玉器是老爷夫人专门赏赐姑娘的,并没有赏给落云院,若是让三小姐看了,只怕”
洛敏摇了摇头:“落然不是这样的人!”
青木却不以为然:“小姐,人是会变的”
洛敏闻言不由一怔,她重新看向青木。若有所指地看着青木,道:“青木,你是家生子吧,听说,你的娘亲在追月院当差?”
青木闻言眼神一闪,她急忙看向洛敏,眼神中划过一丝沉痛。
洛敏却在此时一笑,道:“既然母亲已经把你给我了,你便是我院子里的人了,不过我却不喜青木这个名字。”
青木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么说,脸上的神情还来不及转换,忙跪倒在地,急着说:“小姐,请小姐赐名!”
洛敏一手将她扶起,帮她理了理衣衫,道:“如水这般灵巧的人儿,干脆,叫水木吧。”
女孩闻言忙道:“水木多谢小姐赐名。”说着,便又要叩头,却被洛敏一手拉住,道:“只是一件,从此以后,再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先告诉了我再做打算,切不可再自作主张了。”
水木低头应是,神色恭敬地退了下去。
这个小丫头,还真有趣。她又想起那日这个小丫头急冲冲地赶回来告诉自己柳氏在给女儿洛辰相看顾家的公子亲事之事。
那个公子,她回想起那个在湖边、书铺里见过的温润公子,心中不由一动,虽然长得像,毕竟是两个人吧
正出着神,袁妈妈却从外面进来了,她一进屋便关上了门,引得洛敏抬头望她。
“小姐,那个疯丫头找到了。”
金陵城的金兆尹衙门位于城东,虽然位于闹市,却因为薛大人为人清正,执法严明而颇具声威,百姓们路过衙门都自觉放低声音,肃穆行路,更为这衙门增添了几分肃然。
也正是因为这金兆尹衙门办案的雷霆手段,巡逻的一丝不漏,金陵城的治安近年来被治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即使他为人中直,不喜与人交往,也无人对他过多指责,就连最严苛挑剔的言官也对薛大人无话可说。
最多的攻击,也只是勋贵们说他为官古板,不知变通罢了。而这些,也因他这几年的人人可见的政绩,老百姓的传颂,使他更加树立了有原则,讲公道的形象。
而此时,却有两个小厮跟着一位面带愠色的公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公子,你怎么才进去这么一会儿就出来了?”御风急匆匆地跟上。
“御风,你少说两句,没看到公子正不痛快吗?”后面的跃岭也急着跟上,边走边数落着御风。
而那公子却只是走着,并不理睬后面的那两个。
他边走,边想着刚才那位大人的话:“你凭什么来做我的参军?凭史大人的人情,还是你爹的权势?”
当自己表明是要好好一番事业时,那位大人却露出了那种表情,仿佛自己是个傻子。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干一番事业?凭你在北疆待了两年?”那位大人的冷笑如同一桶冰水浇在自己头上:“你知道一般兵士从军两年能升到什么地步吗?一个把总、骑尉便是有不易的了,你又凭什么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想起那位大人当时的眼神,秦月鸣心中更加恼火,他分明是瞧不起自己,这个金陵城太憋屈了,不待也罢!
他越想越气愤:“走,回去收拾东西回北疆!”他大声道。
“公子,是不是应该回禀皇上再计较啊?”后面的跃林忍不住提醒道。
“少废话!”秦月鸣转头凶狠地看着他,就像一头凶兽盯着猎物:“再说就不用跟着我了!”
跃林不由一个冷战,看来公子今日是真被气着了。
他最明白自家公子的性情,虽然外表看起来混账不羁,又行事乖张,其实内心最是傲气,做事也要完美,如今被如此奚落贬低,是真的被气着了
正胡乱想着,突然,他竖起了耳朵:哎,不对,四周怎么这么静?
此刻,他们跟着公子走到了东城的一家窄窄的街道里。虽是白天,这里怎么这么静,诡异的静,事有反常即是妖!
秦月鸣这一刻也感觉到了不对,他停了下来,四周望了望,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跃林和御风两个小厮也立即跟上,继续向前而行。
突然秦月鸣一个箭步向前一跃,落地便翻滚向一边的院子,两个小厮忙也跳跃着跟上,就在同时,两边墙头的羽箭像雨一样落下来
由于三人都贴着墙,一边墙头的羽箭无法射到,而另一边的箭头却更加密集得向他们而来
“公子小心!”秦月鸣正用剑挥着面前的羽箭,却不防旁边的院子里也有冷箭,回头却只见跃林向他身上扑来,重重地扑在秦月鸣身上。
平时精瘦的人,如今怎么这么死沉。当时秦月鸣脑中划过的,是这么一句话。
箭,越发密集了。
秦月鸣将身上闭了眼睛的跃林慢慢地放在了身后。
“公子,我在这里挡着,你想法子走!”御风边挡住箭头,边道。虽然几年前,他们被送给公子那一刻起,便发了誓要一辈子跟着公子的,然而,只怕这誓言不能兑现了
秦月鸣嘴边浮现一丝笑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