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岐像个幽灵一样地飘过来,看着已经睡得很沉的人轻声问道:“公子,需要属下将姑娘送回去吗?”
“让她睡吧,别吵醒她。”
这一觉竟然是囫囵地睡到了第二日早上,太阳懒洋洋地洒进了屋子之中,满地的金黄净是蓬勃之意。
依旧趴在软榻上的人动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擦去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好热……”
屋子里只有刚换完药的清夜一人,正坐在床边看书的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醒了?”
软榻上的人哼哼了一句,又别过脸继续睡了过去。
轻笑了一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能吃又能睡,挺好。”
等到日上三竿,已经临近午饭的时间,清夜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想要叫醒她。
屈身蹲在软榻前,手拍着她削瘦的后背:“沫沫,该起身了。”
“我不要起……好不容易放个假,我要睡觉。”
“你睡的太久了,再不起头该疼了。”他十分地好脾气道。
“除非给我拿到了大导的电影角色……否则我不起来。”
章沫凡闭着眼睛撒娇道,沉浸在半梦半醒间的她,还以为是经纪人又催自己起来营业了。
话说她的粉丝黏度这么强,无非就是因为她美艳外表下沙雕的本质,以及频繁的营业么……
清夜凝神想了一下:“大导是何人,电影又是何物?”
“就是那个……呼……”
“你现在起身将想要的东西细细说与我听,我都给你弄来。”
“真的?”
章沫凡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猛地从软榻上支起身子,因为没留神到旁边有人,一下就把还在看着她的人给撞了出去。
“什么东西?”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原来还在这里啊,刚刚的经纪人就是个梦罢了:“公子?”
“你……”
“你没事吧?”急忙下地将清夜扶起来,见他捂着伤口处似有不适,突然有些胆怯:“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在我旁边……”
“无事。”
清夜无奈地摆了摆手,觉得这刚刚才酝酿出来的气氛被她一下子给打破也实属正常,她不就是这样一个不太正经的人么?
外面的徐嬷嬷听到声音后推门走了进来,见章沫凡扶着清夜面色紧张的样子心有笑意:“公子、姑娘,该用膳了。”
“好……”章沫凡看了看身上,这妆没卸,衣服也没换,她怎么就这样睡着了:“我先去梳洗一下。”
木木在外面等得直打瞌睡,这才终于等到人齐开饭,一直坚持要站着服侍的徐嬷嬷被章沫凡扯着坐下,就连石岐也被拉来一起,五人围坐在饭桌旁,见章沫凡郑重其事地倒了一杯茶:“这杯我敬大家!”
徐嬷嬷只笑不语,倒是石岐一脸问号:“敬我们什么?”
“敬大家对我的帮助和爱护。”她又倒了一杯茶对着清夜:“特别是公子。”
木木的心思全在饭菜里了,咽了口口水说道:“姐姐和公子都成婚了无需见外,倒是这菜该凉了。”
“哦?来,吃,大家一起吃。”
自从有了章沫凡后,清夜再也没有独自一人吃过饭,身边的人对他害怕或者敬重,虽很忠诚,却没有她这般地自然亲近。
好像是她,将他一直陷在冰窖里的人带来了温暖和阳光,也给他带来了笑容。
“来,公子喝碗鱼汤,对伤口恢复有好处。”章沫凡为他盛了一碗鲫鱼汤放过去,又奇怪地转过头看着木木:“今日怎么还有鱼了?”
要知道他们院子要想吃点肉,都得暗卫悄悄地接济才行。
“说是大当家的送来的。”木木嘴里还抱着一口饭就回答道。
“大当家回来了?”
“好像是。”
她还没享受几天安生日子,就有一种暴风雨要来的感觉……
徐嬷嬷吃饭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站起来继续服侍着清夜用饭,这繁琐的规矩和谨慎的态度看得章沫凡头疼。
为此,她决定找个能激起大家兴趣的话题:“既然大当家来了,那红袖是不是就有人对付了?”
“未必。”清夜抿了一小口汤回答道。
红袖是宁王的人,他们偏帮二当家那一脉难道不是为了让这个山寨分崩离析的么?
等等,这个黑风寨渗入了太多皇室力量,又藏有各种高手在此处,难不成它不仅仅是个土匪窝?
二位当家是在争权夺势,但是争来的那些银钱和粮食哪儿去了?为什么整个山寨的人都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心中隐隐有了定论,她微微探着身子凑近清夜:“莫非红袖背后的人并不想山寨被搞垮?”
他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宁王下手这么重呢,敢情这里也是他的老巢啊!
可是他不是皇室中人么,为何会与土匪有联系?又为何没能阻止清夜的人渗透进这里?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到底是宁王为了对付清夜引他来的这里,还是清夜为了斗宁王而主动来的?
她到底选了一个主动派还是被动派的阵营?
徐嬷嬷见清夜的眼神一直若有似无地飘向身边人,又时不时嘴角含笑,心中也是宽慰了几分,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他得到快乐的人。
只是这位姑娘心思虽然深,但性格着实有些欢脱,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这可就难了……”章沫凡觉得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