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他猛地反应过来,立即转身朝着长公主的方向跪了下去:“微臣有罪”
章沫凡简直都要乐出声来了,他这看似是后知后觉的一跪,不是更加坐实了他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吗?
这下大家的注意力可不都在长公主真的年老色衰还无所出的点上去了?
还真是个蠢货。
苏亦正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侧眼看着章沫凡,眼里有一抹精光闪过。
这一幕落到了太子宗清穆眼里,他也跟着正色了起来,如今的形势看来,这长公主一方和宗清夜那一方应该是要开战了。
就在长公主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皇帝终于驾临,所有人一起起身迎接。
许久不见,他看起来竟然年轻了许多……
这人还会返老还童不成?
皇帝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抬手让他们坐下,这才端着酒杯说道:“北边虽然还在战乱之中,但如今优势已经转到了丰国手上,所以今日特地设宴庆祝,一起为在边境将士们祈福!”
这是有多讽刺,北边在打仗,这宫里却在奢靡地吃宴席,嘴里还说祈福?
若真要祈福,不应该落到实处去?
随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过去,皇帝终于看向了宗清穆:“太子入东宫已有半年之久,事情应对之间可还得心应手?”
“多谢父皇体恤,儿臣还是需要父皇的指导才行,一个人始终还是有些吃力。”
“你年纪还小,不着急。”
章沫凡不得不对这位太子重新审视了起来,别看他年纪小,会隐忍不说,凡事应对之间很是自如,这人以后怕是不得了。
看了一眼宗清夜,他似乎对上面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只认真地帮她挑着鱼刺。
“王爷,这宴席设得很是勉强啊?”
“重头戏还没来呢。”他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她的碟子里:“赶紧吃一点,不然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这是要发生大事?
她赶紧吃了好几口菜,刚想就一杯酒吞下去的时候,皇帝终于看向了这边:“听闻太妃身子不济,不知现下如何了?”
宗清夜回答道:“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嗯……先帝生前最为爱重太妃,你们务必要好好照顾。”
“是。”
此时,长公主突然站了起来,欠身行礼说道:“陛下,我有一事不得不禀。”
“你说。”
“弈国如今败局渐现,他们也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若能满足他们的条件,他们愿意交出北边三城之地。”
什么鬼?
都打了这么久了,现在突然说要谈和?
章沫凡疑惑地抬起头,突然发现长公主看向了这边,心中立觉不好,刚想抬手做点什么就被宗清夜给摁住了:“别急。”
这老妖婆绝对打着满肚子坏主意呢!
只见皇帝疑惑地抬起头:“哦?何时传了话,朕怎么不知道?”
“这不都是苏公公的功劳嘛,苏公公来自北戎苏家,自然是有些人在弈国可以说上话的。”
“嗯,你且说来听听。”
长公主站直了身子,斜眼看着下方:“弈国皇室许诺,只要让安王夫妇到弈国为质臣,便愿意交出三城。”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虽然有质子的先例,可宗清夜不是嫡系,也不是正统皇子,怎么可为质?
更何况他已经成婚,居然还要拖家带口去弈国为质?
这到底是弈国的意思,还是长公主的意思。
皇帝似乎有些不满:“向来都是弈国为质,何时轮到我丰国为质了?”
“这样是有些损伤颜面,可……弈国也愿意退让一步,只要安王即可。”
章沫凡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觉得这人还真是不把人逼死不罢休,先是刺杀和下毒,后又刨坟烧尸,现在还要逼迫他们夫妻分离出国为质?
是真当他们软柿子好捏?
太子俨然已经站了起来:“父皇不可!我们已经折了一位公主,难道还要折进去一位王爷吗?这弈国分明就是在羞辱我们!”
皇帝却看向了宗清夜:“安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万事都应该由陛下来决断,我不敢有什么意见,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苏公公和弈国走得这么近。”
长公主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安王此话何意?难道是想污蔑苏公公?”
“难道不是吗?虽是北戎人,却到了丰国来,如今又和弈国搭上线,不知明日苏公公是不是也会和南疆有关系呢?”
太子冷笑了一声坐了回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帝却突然笑了一下,抬手让长公主坐回去:“这不过就是个提议罢了,朕是绝不会容许发生这种事的,毕竟朕的幼弟只剩你这一脉了。”
宗清夜一点也不意外他的话,而是拱手点头:“多谢陛下照拂。”
章沫凡有些不明白这个插曲的含义,这老皇帝到底是想试探谁?还有这长公主确定要弃车保马?
这么明显暴露苏公公的事真是她的作为?可刚刚明明看起来是苏公公在控制她啊?
还有老皇帝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只见老皇帝又喝了一杯酒,撑着膝盖看着宗清夜说道:“说起来,你与朕的幼弟长得真是像,时常看到你时,朕总是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跟着提这茬干嘛?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很好玩?
章沫凡赶紧在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