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吗?”老太妃有些不明白:“怎么现在也准备要掺和进去?”
宗清夜不敢说实话,更不敢提及自己一直在追查以前的事,所以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七皇子入东宫未稳,当今陛下又一直虎视眈眈,祖母也应该知道,现下的安王府并不安全。”
“那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誉王,干脆回封地待着去?”
章沫凡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插嘴,只能选择继续吃饭。
“只怕还在路上,就已经被人暗害了。”
老太妃也是经历过宫斗的人,她其实很能明白宗清夜的意思,如今的朝局瞬息万变,边境与弈国之战也未停,整个丰国都处于动荡之中。
而她也能理解其中的顾虑,只是如今年岁已大,身子越来越不好,是真的害怕不能再抱抱重孙了。
看了一眼一旁乖巧吃饭的章沫凡,老太妃似乎也不愿意再给这两人施加压力,只能妥协地说道:“也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孩子不急着要也没事,但小日子得好好过。”
“是,多谢祖母的理解。”
天还未黑尽,老太妃便又已经疲乏,早早地便歇下了,章沫凡和宗清夜并肩走在回院的路上时,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祖母总是爱疲乏吗?”
“也不是,之前精神一直都很好,近段时间才是这样,许是年纪大了累不得吧。”
“图曼可有细细看过?”
“看过,也只是觉得祖母的身子弱了些,其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凝神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她的认知里,上了年纪的人睡眠只会越来越少,怎么老太妃总是说不到一会儿话就累得不行呢?
而且是近段时间才开始嗜睡的。
可是图曼也看过了没问题呀……
她不是大夫也不敢多说什么,但还是心中觉得不妥,拉着宗清夜的手停了下来:“明日让图曼再细细看看吧,别忽略了什么才好。”
宗清夜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一向对事物都有新奇的看法,所以也有些疑惑:“你是担心祖母的身子会有什么问题?”
“也不算是,但警惕些也没有什么坏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之前祖母还能拉着我去游玩一整天都不喊累,如今却总是说不了一会儿话就困得不行。”
“毕竟祖母没有在府上养着,我们小心些也不是坏事。”
“嗯。”
第二天一早,章沫凡第一次起得比宗清夜还早,在他脸上啾了一口之后就准备起身。
“起这么早?”
章沫凡站在床边穿着衣服回答道:“我把图曼叫上去给祖母请安。”
他侧躺在床上看着她,刚睡醒的脸上满是慵懒:“你担心祖母的身子?”
“是……”
老太妃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她也想替他好好守护着。
难得她对他的家人这么上心,他也跟着起身:“沫沫,谢谢你。”
“干嘛这么客气。”
图曼本来还睡着,就被拍门的声音给吵醒,连同和他一个院子的红袖也跟着懒懒地打开了门:“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快起来干活了!”章沫凡大喊道。
图曼只恨上次去她院子里放鸡放得太少,这会儿报应到了自己身上,没好气地爬起来:“等着!”
红袖被吵醒之后也没了睡意,干脆梳洗好之后来了院子里,看了一眼章沫凡:“你这是又准备做什么?”
“我带图曼去给祖母请安。”
“对哦……我都还没去给太妃请过安,我和你们一起去。”
宗清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
“谁不知道只有太妃娘娘能治你,我自然是要去搞好关系,以后有个依仗。”
这话说的简直一点也没错。
于是,便变成了四个人一起去请安。
老太妃还没起身,几人便在外间吃着点心等着,看着这屋里朴实却又奢侈的摆件,红袖不由得感叹:“我那屋子实在是寒酸了些,要什么没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自己出去住。”宗清夜答道。
“你这儿的伙食好。”
“……”
现在的红袖是越来越皮了。
等到老太妃起来后,几人便一起起身请安,按照规矩走了遍流程,图曼便上前去请脉。
因为来之前得了章沫凡一再地嘱咐,所以这次他格外的认真,可是和他平日里摸到的脉象一样,老太妃的身子只是弱了一些而已。
而红袖也趁此机会上前去套近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还别说,红袖这小子长得符合这里的审美,又十分会讨人欢心,没一会儿就把老太妃逗得哈哈大笑。
“太妃娘娘,您素日里爱用熏香吗?我那里有一些稀罕的,等会儿差人给您送些来。”
“我平日也就是念念佛,不爱用那些玩意,倒是我孙媳妇年轻,你给她送一些过去。”
章沫凡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说起来她也不爱这些东西,总觉得熏起来闷人得很,倒不如自己研究的香水好用。
选几款喜欢的花和水果研磨成汁,再添加几味基础的香料进去,这简单的香水可比熏香好闻多了。
可是红袖似乎对这个事情有执念,又跟着问了一句:“可我觉得太妃娘娘可以用一些呢,您这么年轻,用些熏香多合适,走出去还能吸引蝴蝶呢。”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会讨巧,我这身上啊,都已经被寺庙的香烛给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