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岐,你先下去吧,我们还是事要商谈。”章沫凡见他表情没这么冷了之后打算赶紧把人给支走。
石岐扶着膝盖站起身,好不容易挪到门边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句:“先把若鬼关进黑狱,每日受鞭刑三十,不死就继续关着,死了就不必来报了。”
“是……”
红袖咂咂嘴:“啧,你还真是狠呐,好歹是跟了你多年的人……”
“她伤了沫沫,这已经是看在多年的效忠上格外开恩了。”
其实章沫凡也觉得若鬼只是心里偏激了些,但又不得不否认宗清夜这般决绝的做法很对。
毕竟是伤了主子,曾经有多忠诚也要不得,否则以后谁都这样来一次的话,她可只有一个脖子。
她没有那么善良地要为情敌求情,更不会同情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毕竟世界这么大,老娘这么忙,没有空去可怜别人。
但如果是有关石岐的话,她还是要求一求情的,毕竟这孩子也不容易……
突觉自己有当娘的潜质,章沫凡鼓着眼睛回过神:“对了,宫里情况如何了?”
眼下就只有这三人在场,宗清夜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大概说了一下经过,听完之后她皱起了眉头:“虽说有了疑影,但这不足以让宁王覆灭。”
红袖此刻也认真了起来:“不错,陛下虽多疑,但更看重皇室的颜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承认有皇子敢谋逆。”
宗清夜没有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到了她的脖子上,明明是一条已经愈合的伤疤,可他偏偏觉得触目惊心。
甚至在心中开始猜测,若是偏差了一点,或者出了什么错漏,那章沫凡是不是就没命了?
越想越是害怕,他甚至有些后悔放手让她去做通灵的事,明知她需要自主权,可偏偏因为心疼,想把所有的权利都给收走。
一个人的生命之中,会失去的东西有很多,他已经承受了很多,却不能够承受一丝失去她的痛苦。
如同太阳系里的太阳,没有了它,那么整个星系也就不会有生命的存在。
也就是在此时,他突然又召了一个暗卫进来:“传令下去,若鬼不忠,赐牵机药。”
章沫凡本来还在思考宁王的事,被他这样一说也是一愣,后知后觉地问道:“牵机药是啥东西?”
红袖好心地帮她解释道:“这种药吃下去后,人的头部会开始抽搐,最后与足部佝偻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所以起名叫牵机药。”
“我去……这么厉害?”
宗清夜没有因为她这一问而改变主意,反而是担心自己吓到了她,毕竟在她的世界观里,可没有这样的刑罚:“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到这个。”
“不不不……你这样一说我就又被科普了,不过这个惩罚是不是严厉了一些?”
“严厉吗?”
她可没打算为若鬼求情,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子的处罚会让石岐难受,毕竟那也是他中意的人不是?
如果若鬼有想要悔改甚至洗白的心思,只要她肯按照言情剧本里的女配好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那也不必为难。
可是宗清夜好像真的很生气,不是流于表面的愤怒,而是他这样一个专注力很强的人,居然丝毫不注意宁王的话题,满心满意地想着怎么处理若鬼……
红袖端着茶杯不再说话,但也暗暗地递了眼神:这会儿真不是处理私事的时候。
章沫凡想了想,只能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可怜巴巴地说道:“王爷,我们才刚新婚,还是不要杀生的好,先把她关着,后面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你想亲自处理?”
“嗯,毕竟她伤到了我,我当然想亲手料理嘛。”
“好。”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倒也收回了成命,只让执行之前每日鞭刑三十的命令。
红袖现在觉得这屋子已经容不下自己了,但碍于有些事还没说清,只能先行开口:“那什么……宁王府我估计是回不去了,可是宁王仍旧还没倒下,你们预备如何?”
章沫凡也觉得这件事比较要紧,略微想了一下:“要不让小师傅帮忙做做文章,我们直接把宁王谋反的罪名捶死?”
“无需他帮忙。”宗清夜总算是回到了正题:“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这口气,怎么有点酸酸的?
章沫凡拉了拉耳朵:“可我总觉得这次还是扳不倒他,毕竟没有拿到实际的证据可以捶他。”
“有些事一旦存疑,便可以无限放大,更何况有人比我们更想他死。”
“誉王?”
“嗯,木木的死对于誉王府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誉王已经年老,膝下又无其他的子嗣,宁王这是犯了大忌。”
这怎么听起来都是宁王自己在作死嘛!
不过誉王的性子没这么婉转,又一向喜欢在明面上和人过不去,这要是对上宁王那种阴狠性格的人,岂不是很吃亏?
还有就是陛下并没有颁布任何处理宁王的指令,只怕这事还真的会有转机。
不行,得在宁王找到法子自救之前就把他给捶死!
“沧澜,你在宁王府这么多年,应该有揪住他的一些把柄吧?”
红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问的是自己,元沧澜这个名字是他的本名。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这般唤他,一下就激起了他心中早已沉淀的波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悄悄化开。
“我……我是有些东西,不过我一个人的话这事怕是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