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夜突然走了进来,身着朝服的他行色匆匆,满身疲惫。
章沫凡此刻才感觉有些慌了,这妄议他故去的父母不太好吧?
本以为比自己还要不自在的是红袖,可他的表现却令人有些惊讶,有模有样地起身拱手行礼:“见过郡王爷。”
他以前可没这么有礼貌,也没这么恭敬,今儿这是怎么了?
最让她惊讶的还是宗清夜,他之前不是喊着要杀了他吗,现在怎么还伸手扶起他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什么鬼!
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她感觉心里有些发毛,抱着手臂退到一旁斜睨着两人:“你们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好的?”
“说不上好,但绝对不坏。”红袖重新拿起扇子来展开摇着。
“好啊,你们瞒着我有不少事啊,那行,也不需要我说什么了,你们自己玩吧。”
“诶……”红袖见宗清夜稳坐不动,只好自己上手拦住了她:“没有你的分析可不行。”
“老娘的分析很简单,你们俩还真是一路人。”
宗清夜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但还是没有太多的表示,反而是红袖有些着急了起来:“你这话又是何意?”
“要不是长得不同,姓氏不同,你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红袖已经浅浅地听出了话里的意味,倒是宗清夜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安王妃之案和云麾将军之案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不错。”
可也是因为这句话,章沫凡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扯着头发坐到了一旁的地上,见红袖走过来急忙伸手制止:“等等,你们等我再想想!”
宗清夜急忙把红袖拉回来:“别打扰她。”
安王、安王妃,是因为安王妃用通灵之术叛国,那本也是一场必胜的仗,结果损伤惨重。
云麾将军,也是在一场必胜的战役中被指叛国,同样也是损伤惨重,最后被满门屠尽。
他们都只留下了一个后代,皆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可是安王夫妇不同的是他们有皇族身份,所以没被立即处斩,也没有牵连其他,只是在几年后冠以反噬之名过世。
最重要的一点来了,他们都是被埋在地下,不得有冢。
一百八十九加二等于一百九十一。
丰国崇尚“九”,而“一”是一个开始,按照迷信的说法的话,这不就是从开始结束再到开始吗……
为什么她还是想起了这些神学的东西,因为在云麾将军通敌的密信之中,都有这样的一个落款:一九一。
她突然站起来拉着宗清夜的手问道:“安王夫妇过世是哪一日?”
“正月十九。”
“一九一……”
她回头看向红袖:“元家满门被灭也是这天?”
“嗯。”
“好诡异的数字。”
她立即把安王和云麾将军的事件合并在一起,称为一九一计划。
因为它们之间的契合点太多,也太相像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来自她的猜测和推理,可不知怎么回事,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
宗清夜见她似乎想得头疼,忍不住过去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别为难自己。”
“我现在有了些想法,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也没有目标。”
红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只需要告诉我,元家叛国一事是真是假?”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是假。”
“那元家一百八十九口的怨魂可否承认通敌叛国一事?”
“没有一个承认。”
“好,我明白了。”他突然正色起来朝着她盈盈一礼:“我元沧澜今日在此郑重谢过章沫凡姑娘的帮助,日后若有能用上我的地方,还请随意吩咐。”
章沫凡抬起头看着他:“你想知道的只是他们的想法而已吗?不想知道真相?”
“他们说没做过就必定没做过,我元家满门忠烈,必不可能叛国。”
看着他突然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似能想象出当年的那位小将军,如此张扬又美好的岁月,偏偏折在了朝堂之争中。
“那你准备如何?”
“查清真相,洗清冤屈,报仇雪恨。”
她点了点头:“是该这样没错,可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恐怕连查清这件事也会很困难。”
毕竟能这么大手笔做事的人,不是重臣就是最上面那位,而他们小如蝼蚁,也许一句话不对就掉了脑袋,哪里还能报仇?
看了一眼面前有些担心的宗清夜,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你若想查,我也可以帮你,不过我需要知道一件事。”
红袖此刻心中已经释然了许多,倒也不介意她问什么:“你说。”
“那日你说与我为敌先是受人指使,再是受人逼迫,我想问的是,先指使你的是宁王,后面逼迫你的是谁?”
“长公主。”
果然是那个老妖婆。
这是借着打压自己还抢自己生意的名头来夺回财权吧!
毕竟她和薛子尘算是狗咬狗,互相都讨不到好处的那一种,更是有了安沐郡王在,可以一举把户部尚书也拉下马,好猥琐的计策!
只是她这样一个快到更年期的女人还争个什么劲儿?不嫌累得慌?
如果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巴不得早点退休,跳跳广场舞、织织毛衣什么的,这人怎么就不愿意消停?
想到此,她突然回头看向宗清夜:“薛子尘他爹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