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盐啊!”“睿王这是在运私盐吗?!”“十一年前的宣怀太子不就是因为私盐才会落得那般下场,难道……”
听到学子们惊愕万分的议论,陈绍、冯长龄、萧胤、元朔匆匆拨开人群,走到睿王的车队旁边。只见,所有的车都已被愤怒的学子们推倒在地,洁白的盐从车内像沙子般地淌到地上,映着阳光,泛出极浅的金色。
“生产贩卖私盐,按我大宁律法,均是重罪中的重罪,”陈绍面色冷然,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睿王若是染指其中,那当真是败法乱纪、戮下欺上了。”
“陈祭酒,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查清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冯长龄截过陈绍的话头,眼底微波流转,看向萧胤道:“萧统领,私盐一事非同小可,不如老夫和你一齐进宫去向陛下禀报此事,如何?””
“那便劳烦冯阁老了,”萧胤抱拳拱手,转身看向武定侯元朔道:“这里的事情就请侯爷帮忙善后了。”
元朔点点头,沉声道:“萧统领尽管放心,这边的事有我纩骑营负责,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萧胤朝元朔道了句谢,撤了禁军,对冯长龄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冯长龄微微颔首,却并没有立刻前行。他转身走到了陈绍的面前,注视着这位意气风发、宁折不弯的年轻人,脑海中陡然划过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他的目光变得沉静,声音温和却又坚定:“陈祭酒,你若是信我,便将这请愿书交于我转呈陛下。老朽已年近古稀,不怕陛下责罚降罪,一会到了殿上,一定会帮你们陈情力争,不让国子监的这些孩子们蒙受不白之冤,不让那些无辜的朝臣遭受莫须有的罪责。”
陈绍听完,目光一凝,把身子弯得极低,双手将请愿书平举过顶,递向冯长龄道:“冯阁老大恩,陈绍绝不敢忘。”
冯,拍了拍陈绍的肩头,低声说道:“轻生本为国,重气不关私,你做得比我好。”
说罢,他跨步如风,与萧胤一起走入了宫城的大门,完全没有半分老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