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了,杏子看中了一个山外的伐木汉子。
那伐木汉子长的瘦瘦的,浑身是肌肉,那山上的大树一片一片地被砍倒了,堆成了一座山。
待到冰雨融化,春暖花开,那溪水奔腾而下的时候,伐木汉子便忙碌了起来。
那一排排大树绑扎在一起,那精瘦的小伙子在前面木排上开道,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粗野的嗓子吆喝的震天响。
“嗨一呦一喽一嗨一呦,
嗨一呦一喽一嗨一哟,
嗨一呦一喽,
大伙一条心哟,
那个泰山移哟,
一嗨一哟一嗨一哟
大伙加把劲哟,
过了十八弯哟,
回家把酒喝哟,
…。”
杏子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远远的思量。
最后,才知道那放排小伙是梅花坞人,人家早已结了婚。
杏子说完,便羞涩地笑。
山村人的纯朴爽朗也感染了阎校长,他不由地也放声大笑。
后来呢?
后来就是家里缺个小饭桌,恰好谭木匠来凌云渡打家具,便请了谭木匠。
再后来,谭木匠做了自家的上门女婿。
九儿的母亲低下头,幽幽地笑。
笑的阎校长心也酸了,她才多大年纪啊,竟然白了一半的头发。
也难怪,有这么多的孩子要吃要穿。
自从结了婚,九儿的母亲才知道,世上并不一定都是甜甜的糖块。
还有一种比黄莲更苦的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苦。
这就是九儿家的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