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穷家富路。
尽管九儿身上有足够的钱,但掏出一百元摊位数,九儿还是心疼了很久。
一斤山果果收购价伍毛,批发价一元,去掉运费,坏了的果子,也不知要折多少秤?
九儿知道分秤少,合秤多的道理。
例如一百斤山果果,四个人分,怎么也分不够二十五斤。
四个人分别卖几百斤山果果,合在一起,非要多出十斤八斤来。
这样算下来,一斤山果果大慨能净挣两三毛钱。
一百元摊位费,就是三百多斤山果果的利润打了水漂。
投入这么一大笔钱,千辛万苦地拉到这儿,还没卖出一个果子,就要白白地掏出一百元钱。
又一想,货到地头死,如果不进市场,这么一大车果子,蹲在马路边,三斤五斤地零卖,要卖到什么时候?
恐怕山果果腐烂了也卖不完。
再说进了批发市场,管理费是要交的,没人管理,市场岂不乱了套。
还有卖完山果果,那些树枝枝,树叶都要扫净拉走,这就要用到清洁工人……
九儿这样一想,心里又安然了下来。
货车寻码找位,停了下来。
九儿一看停的位置,不由暗暗叫苦,这是最里边的位置,在一个角落里。
九儿知道,那些上货人都是从大门进入,最佳的位置便是离大门近一点。
一样的价钱一样的货,谁想多走半里路来这儿买,除非前面的货物卖完了才来这儿买。
九儿想着,心凉了半截。
九儿开始怨恨起那个胖保安来,明明前面还有位置,为什么给她一个未尾的号码。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九儿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偌大的市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货车,待卖的货物真是五花八门,苞谷棒,毛豆,大葱,白菜……
老板们和司机抓紧时间休息,再过一个多小时,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该上人了。
市场里偶尔有低低的说话声,但又听不清说什么?他们来自全国各地,说着各种方言。
九儿看看牌照,左边的货车是新疆的,拉了一车哈密瓜,怪不得传来一阵阵香甜。
而右边的拉了一车生姜,那辣味真往鼻孔里钻,熏的人直想打喷嚏,看牌照是安徽车。
司机已经发出了鼾声,只有九儿睡不着,她索性走下车,坐在地上等主顾来。
九儿本来想给七姐姐打个电话,告诉她己经来到了众乐大市场。
但又一想,姐姐忙活了一天,深更半夜的,打扰了姐姐休息,又不是要紧事。
九儿心里想着,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才一小会儿,九儿又被嘈杂声惊醒,有人买货了。
九儿睁开眼,天上的星星还未散尽,昏黄的路灯下,已有了三三两的上货人。
九儿有点冷,裹了下衣裳。
她看了看四周,那一长溜货车,很多车旁都有了三三两两的上货人,只有九儿的车旁,没有
旁边卖哈密瓜的大哥也打开了心车门,看样子都是些老主顾,他们大声地说笑着,挑选着哈密瓜,谈价着价格。
这个三吨,那个五吨,不一会儿,一车哈密瓜卖了大半。
新疆大哥忙的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忙的不亦乐乎。
九儿很羡慕新疆大哥的生意,人家那特产香飘万里,就连九儿,也想买个哈密瓜尝尝鲜。
更令九儿忧心的是,安徽的大哥也打开了车门,有人要了三吨生姜。
而九儿呢?货车旁除了九儿,还有两个鼾睡的司机。
这可以理解,司机一路劳累,人家只负责把货物送到目的地。
上货的人越来越多,大市场人声鼎沸,不时传来吆喝声和争吵声。
也许市场太大,一会儿这边堵塞,一会儿那边又打起架来。
那五六个保安又是蔬通交通,又是处理纠纷。
忙的脚后跟直打后脑勺,汗水湿透了衬衫。
人家生意忙的恨不得分身有术,而九儿这边只有昏黄的路灯还有清冷的风声。
由于是头次做生意,九儿这车货来的有点杂,刺梨,苹果,还有山楂。
九儿的意思是头次试试水,什么好卖下次就拉什么。
但这有了难度,卖枣的吆喝大红枣,卖大葱的吆喝大葱。
没有人买,可能他们不知道这儿有这些山货。
九儿思索了一下,想吆喝一声,清了清嗓子,喊了起来,
“哎,凌云渡的特产,正宗的山货,刺梨山楂大苹果子。”
九儿一吆喝,旁边的安徽大哥就发笑。
这么叽哩咕噜的一大串,好像老和尚念经,也听不清说什么。
九儿想想也是,自己满嘴的山里土话,别人还真听不懂。
这时,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太阳像个大红气球,猛地一跃,露出了半张脸,一霎间,万道霞光直射地面。
天亮了。
上货的人少了不少,有许多货车巳卖完了货物,正在收拾篷布,绳子,关闭车门准备走人。
地上一片狼藉,菜叶,树枝,烂瓜,坏枣扔的满地都是。
一个保安走过,不小心踩着了西瓜皮,一下摔的趴在了地上。
清洁工人正在忙碌地打扫卫生。
九儿着了急,猛地想起上次考察市场时,记了几个老板的电话。
九儿一一打了过去。
那些老板说话都非常客气,有的说货物充足,能卖卖再补货。
有的说刚进了货,九儿便问在哪儿进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