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海的头插在粪桶里,尿液蜇的睁不开眼,咕咚咕咚又灌进了几口又粘又稠的粪便,想叫又叫不出,想吐又吐不出来……
只有两只大瘦腿,就像一只垂死的青蛙,一蹬一蹬的,惹来了看客们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说时迟,那时快,亚力毫不客气,在他身上又咬了四五口,特别是大腿上,裤子都被撕破了。
九儿正在大枣树下春米,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看。
大吃一惊的九儿连忙拽住了亚力。
谭四海坐在一堆粘粘稠稠的大便上,身上的衣服己看不出颜色。
身上大便尽染,黄色的便便中红色的鲜血点缀其间,犹如雪中盛开的腊梅,鲜艳夺目。
头上又糊了厚厚的一层,特别是那张老脸,只看到两只惊吓失神的白眼珠,还有一口喷着白沫的白牙。
左邻右舍站在远处看热闹,没有一个帮忙的,看到谭四海这个样子,个个指手画脚,掩嘴窃笑。
真是恶人有恶报,大快人心事。
小丽也跑过来帮忙,牵走了狗。
谭四海见牵走了狗,这才回过神来。
一瞬间,谭四海那杀猪般凄厉的叫声响彻在凌云渡上空。
“救!命!啊!恶狗!咬死人了!。
我里个亲娘哎,我里个娘亲哎。
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
九儿的父母天一亮就上菜地去了。
这几天雨水多,豆角疯长,几乎坠坏了豆角架,过一天不摘下来,这豆角就要老了。
九儿看谭四海这个屎人样,吓了一跳,一时六神无主。
好在旁边的桂花嫂是个机灵人,她一溜烟地跑去菜地,告诉了九儿的父母。
那边谭四海的家人也得到了消息。
谭四海的老婆,肥的像头老母猪,人送外号“大水缸。”
别看她一身烂肉,一动弹身上的肥肉乱颤,嘴张的像舀水的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的却比他两个儿子快多了。
她像一头发情的老母猪,一路狂奔,掉了鞋子,散了头发。
大水缸窜到九儿面前,一面哀嚎,又一头撞向了九儿。
九儿见大水缸来者不善,连忙朝旁边一闪,大水缸一头撞在了墙角上。
一顿猩红的液体喷溅而出!
顿时血流满面,大水缸觉的脸上一热,用手一抹,一看满手鲜血,不由的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这肥婆身体那么高大威猛,胆小的却像只耗子,原来是个见血晕。
谭大江谭大海来到九儿家,见母亲满面鲜血,父亲更是惨不忍睹。
弟兄俩一时惄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一个拿起铁锨,一个拿起木棍,对着窗户,大门一阵乱砸,吓的住宿的客人纷纷逃出门去。
谭木匠夫妇挎着半筐毛豆正好回来。
刚进家门,就见村治保主任苟富贵正在制止二人的打砸。
苟富贵虽说腰躬成了虾米,伸着长脖子,说出的话却极有分量,
“你他娘的两个熊逼崽子,只知道打砸,要赔钱的,知道不?
你看看你爹,被狗咬成了那样,还不快送去打预防针。
过了十二个小时,你爹就要得疯狗病,见人咬人,见狗咬狗,死路一条。
还有你娘大水缸,再不送医院,就要上西天了。”
弟兄俩砸也砸了,骂也骂了,又见苟富贵一番话,提醒了两人。
兄弟俩见九儿家后院停了一辆板车和一辆轮车,急忙跑了过去。
谭大海用板车拉着他爹,谭大江用三轮车载着他娘,两人飞也似的朝村卫生室跑。
只可惜刚出了院门,大水缸太重,一声巨响,车胎爆了一个,三轮车一歪,一下把大水缸摔下车来。
即然事以至此,苟富贵和老木匠商量。
老木匠表示,“即然出了这事,医药费要全部赔偿,不看僧面看佛面。
自家的狗,咬了人……。”
两人正在商议着,门外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矮胖子,刀疤脸,裸着上身,背上刺了个钟旭捉鬼。
但那鬼刺的特别大,咋看咋像背上背了几个小鬼。
来人自称刀疤哥,是谭四海的小舅子。
刀疤哥说,“俺姐夫让我捎话过来,一分钱都不要。”
九儿全家听的一愣一愣的,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突然间改了邪归了正。
苟富贵也不相信,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次听谭四海说“人话”。
狼走千里吃人,狗走千里吃屎。
难道谭四海被狗咬了几口,那善良的狗基因植入了他的血液,令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
苟富贵认识刀疤哥,这个烂仔,平时以在赌场里放高利贷为生。
在一次纠纷中,脸上被人砍了一刀,留下一道醒目的刀疤而出名。
刀疤哥见老木匠惊疑不定,蛤蟆嘴一搬,露出两枚蟋蟀样的大板牙,牛眼一瞪,喝道,
“就要你这个院子和俺姐夫对调一下。”
别说九儿一家,就连苟富贵也惊了一跳。
谭四海的三间土坯房在村后的老鸹坡上。
这是老村,以前为了防土匪,挖了一圈寨沟,出入要过浮桥。
以前祖上看这里地势低洼,有利于存水,一来吃水方便,二来相信有水便有财,才在此安了家。
因为出入不易,村民们陆续搬了出去,只留下疯子王天保和谭四海一家。
但谭四海的房子,是真正的村里“老爷房。”
三间土坯房,后墙还裂个大缝,只用稻草胡乱填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