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蜂想跑,又被坷垃绊了一下,一下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孙大炮扭头去跑,一枝花从后面赶来,见丈夫倒在了地上。
一枝花拼命大喊,“来人呀,救命呀。”
也许一枝花的喊叫惊住了孙大炮。
孙大炮见一枝花挡住了去路,又见村民们从四面赶来,他猛地
朝一枝花刺了一刀,夺路而逃。
一枝花软软地倒了下去,背后虽说挨了一刀,但刀口不深,没流一滴血,只是脸色苍白。
大伙都说一枝花是吓死的。
村民们有的拿着铁叉,有的拿着木棍,追了上来。
孙大炮扭头就跑,他本来想讹一笔钱,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局。
孙大炮只有顺着山路朝原始森林里钻。
山径崎岖不平而又湿滑,背后的人越追越多,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孙大炮心慌意乱,在翻一线坡时,由于连日下雨,岩石松动,竟然出现了塌方。
孙大炮一声惨叫,伴随着岩石,尘土一齐坠下了悬崖,落入了波浪滚滚的嘎纳河。
待村民们赶到时,站在一线坡上看那混浊的河水,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孙大炮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几朵浪花,瞬间又消失了。
村民们搜索着孙大炮的身影,很可惜,三天过后,就是尸首也该浮上来了,始终没有发现。
村民们讨论的结果是,那些沙石把孙大炮压在了水底,早喂了鱼虾。
只可惜老马蜂夫妇在地球上消失了,凌云渡在也没有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老马蜂真像捅马蜂窝,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
九儿家的民宿又红火起来了。
九儿眼馋城里人,春赏花,夏垂钓,秋采果,冬赏雪,个个快活的像个神仙。
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九儿,觉的自己再也熔不进这个生她养她的家乡。
九儿也想做个城市人。
城里面好找工作,就业机会也多,九儿听大姐说过,现在城里开始卖房了。
在城里买了房,就成了城里人,再找个工作或者做点小生意,再不济也比窝在山沟沟里强,这成为了九儿的梦想。
九儿现在看吴有前也越来越顺眼了。
小伙子虽不英俊,倒也耐看,手脚勤快,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有技术。
九儿想,以后在城里买了房,开个电瓶车修理部也不错。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最欢喜的莫过于九儿的父母,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每次看到吴有前来帮忙,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嘘寒问暖。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们盼望着九儿早点成家,以免被人说成老姑娘,令父母在村里抬不起头。
老木匠家的女婿们,数金子贵最有出息。
只可惜,这个前途无量的姐夫也倒了霉。
天堂市精简机构,撤镇并乡,把飞云浦合并到了桃花坞镇。
金子贵下岗了,在基层工作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成了无业游民,令金子贵束手无策,无所适从。
飞云浦变了,凌云渡也变了,变的陌生而又熟悉,变的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青棵也下岗了。
幸好青棵是师范毕业生,恰好招聘教师,青棵又去应聘,顺利入选。
以前谭姓家族眼红九儿家的生意,但他们不敢有小动作。
毕竟,有姐姐青棵和金子贵在乡里担任要职,不敢明目张胆。
现在见青棵和金子贵下了岗,九儿家失去了靠山,个个蠧蠢欲动。
他们眼红九儿家的民宿。
首先发难的是九儿的亲叔叔谭四海。
这个走村串巷的货郎,是个鹭鸶腿上刮肉,不占便宜就觉的吃亏的主。
这天上午,谭四海带着儿子来到了九儿家。
五大三粗的爷三个,两手一叉腰,铁塔一样,气势汹汹,吓的游客们纷纷朝外逃。
谭四海理直气壮,“同一个爷,同一个奶奶,为啥你的宅基地位置这么好?
再说,闺女大了都是人家的人,听说你招了个上门女婿,谭家祖传的家业不是要落到外姓人手里吗?
我这两个儿子,谭大江,谭大海,只有一处宅基地,三间破瓦房,一间小灶屋,媒人看了都绕道走。
那次我带了两只老母鸡去求七仙女说媒,七仙女嘴撇的像只吐舌头的狗。
一个儿子一间房,哪个女孩子愿意嫁?”
老木匠老了,自从倒插门来到了凌云渡,他就很少回老家,很少搭理这个狗不啃的家伙。
他知道,这家伙是个驴脾气。
年轻时低头走路,被电线杆子碰了一下头。
他火了,伸着头拼命朝电线杆子上撞,直撞的血流满面。
幸好,被表叔苟来富看到了,急忙拽住他,骂了一句才罢休。
来者不善。
九儿看不过,上去理论。
谭四海驴脾气上来,一指九儿,“滚一边去,你早晚是外村的人,不要干涉谭家的事。”
九儿说,“我家的事,凭啥不能说,耍劣皮……。”
刚说到这儿,谭四海见一个晚辈对自己指手划脚,火了,一下把九儿推倒在地。
事有凑巧。
摩托车修理工吴有前来了。
他骑一辆破破烂烂,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摩托车来了。
摩托车把上还挂了两个卤猪蹄,一瓶“春满园”烧刀子。
今天他和老板一齐去天堂市进配件,特意给九儿父母买的礼物。
他见九儿倒在了地上,连忙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