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他主张仁政与时下的大小战国思想上是背道而驰,时下各个君王大臣用的是黄老之学说,黄帝与老子的学术乃阳与刚,亦即是霸道论,不服就灭了你,仁、义、信、德在战国七雄时期已被利益冲刷的七零八落。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都礼崩乐坏,各国互相攻伐不停杀戮不断,导致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长年讲学的同时亦见各国君王讲仁政,可惜每个大臣、国君见面时执学生礼仪认真听学,表面上频频点头认同,转眼间就没有音讯,各种各样的高位虚职可让他当,但主政大臣要职没有一个。
每次都是满怀希望,但也满怀失望而去,然他没有放弃,这个是他的道,已经是入了心内的道。
“咳~孟子,不知道您持正一面还是反一面?”田忌抱拳一揖道。
孟子沉吟片刻,微微一笑朗声道:“田将军,此事不用议也是正的一面,好事也!”
田忌粗眉一挑,嘴角不着行痕迹一抿,爽朗一笑:“喔,忌愿闻其祥,洗耳恭听孟子高论……”
“呵呵~高论谈不上,首要好事乃在场学子可以学以致用,得一施展才学之地,田将军以为如何?”孟子一捋胡须笑着道。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更多人的不屑之情,齐威王眼内闪过一丝阴霾,混帐的孟轲,本王好吃吃渴甚至赐予你是个美婢侍寝,现在居然还要乱说八道让本王稷下学宫的学子出仕穷秦,真的气煞本王也。
田忌倒是没有齐威王这个心思,因为目下各国士人到处入仕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没有什么本地外地之分,仕途中辗转几国的名士数之不尽。
“算其一……”田忌嘴角一撇不置可否笑了笑道。
“再者一个弱秦于齐国并没有任何的好处,齐国现在位列七国中的势力只能算是中等,还得在积蓄国力待日后雄起。
然齐国固然励精图治,积累军力国力大肆发展,可别忘了楚国、还有魏国,他们两雄并起,国力不会停滞。
犹其是魏国,少梁山一战,箭杀秦国的国君秦献公,并收割了秦国三百里的河西之地,财力武力可称七国之首。
如此一来,对其它的六国不是一件好事。如今西秦国君发招贤榜文,必定想发奋图强,秦国一强大,首当其冲必然又是对着魏国与楚国两大强国,如之就可以牵扯着魏国休养生息继续强大,田将军,你说这求贤令怎不是一件好事矣?”
“好——采——!”孟子话音刚落,满堂学子轰然抚掌大叫喝彩。
孟子他虽然说是推行仁政,但不代表着他看不清楚七国的奇妙存在关系,他不参于霸道之政是与其身上的学道有冲突,游走于列国讲学的他心内比谁都清楚时下形态。
一旦打破了七雄平衡,烽火连天之日就不远了!
“孟子此言有所偏颇……”
突然想,前列站起来一个一身粗衣素布的老文士,对着孟子一拱手道。
“原来是田襄子巨子当面,田先生有所不认同?烦请一抒己见。”孟子斜睨了一眼发言之人,长身一拱手道。
田襄子,墨门的分支巨子之一,这支墨门子弟是以学说著书及求仕途一派,在稷下学宫也算常客,长年专研学问。
“短期内看,或者如孟子所言,但长远看此乃大大的不妙也。
别看魏国是打赢了西秦,得到了三百里河西之地,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魏国是富有四海,恐怕也不好受吧?
更坏的是现在换了一个更加精明能干之明君敢下招贤令,一厥震惊世人的妙词《短歌行》名闻于天下,不日将会有无数的士人赶赴西秦一施胸中抱负。
更兼有一个新晋文坛名振四海巨子华子,两人相得益彰,君臣皆是不凡之人,雄起不可阻挡也,无论从何处看也不是一件好事也,孟子以为如何?”
田襄子双眼精光如炬,口中振振有词,深入浅出反驳了孟子。
“好——!采——!”
堂下学子骤然鼓掌,大呼精彩,年轻的脸上涨红着,兴奋莫名,一正一反精辟辩论见解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田先生此言差矣,小生郑缓不敢苟同也……”又一个仪表堂堂,头扎士子巾,一袭白衣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拱手一揖道。
“哎哟,是大儒裘氏弟子郑缓,此人学富五车,年少便聪慧过人……”
堂下学子细细私语,议论纷纷,田襄子手一拱回礼道:“如此便请郑学子道来。”
“在场诸位众所周知,西秦乃蛮荒之国,更兼连年征战不断,国库空虚,民无三月粮。
岂是区区一个招贤纳士令可以解决的?况且华小三只不过是弄出个诗词歌赋,此乃小道也,不足以令到秦国壮大,只不过是徒添雅兴,难道对两副对联,念叨几句诗词歌赋就会有粮食兵器财物?
现在连国君也是这样,自以为高明的计策,用一首《短歌行》宣泄心中求贤之心可以达到很好的效果,实质是不务正业。
大小数十个国君,有那个国君是用诗词歌赋可以令国富民强?当真是笑话矣!他们两个不是相得益彰,而是雪上加霜,加速西秦国力衰弱罢了!”
郑缓相当不爽华小三,他又没有什么学说,凭什么一有空士子便学着作什么诗坛巨子,让他身为大儒的弟子年轻新秀威风全无,文人相轻的心态日渐更浓,现在当场爆炸了。
“好……!”依稀有一些人在呼喝,但其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