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街的那头,余爱坊的坊主和姑娘们早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他们刚刚得知大将军要领着一位故人来访,须马上清场,并被再三强调不许暴露大将军驸马的身份。
坊主一听是故人,似乎猜到是谁,忙当做大事办了起来,一边命收拾打扫卫生,一边调教好众人的嘴巴。
好在西郊别院那边出了点小事故,将军的车马来的没那样快。
待一切准备就绪,坊主刚坐下喝盏茶的功夫,就听见门房匆忙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早有人传了声音过来。
坊主急忙领着几位管事的出门迎接,果见一辆青蓬双辕的马车被几个军服打扮的侍卫簇拥而来,阵仗虽然简约,单看马车的装饰和侍卫的穿着打扮就知是大将军无疑了。
果然,马车到了门前缓缓停下,最先下来的正是那位被大周国万千女人仰慕的大将军,容颜清俊,气质出众,他的出现立刻引得路人侧目,坊内的姑娘亦争相窥视。
然而,他并没有看向任何人,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马车,随后伸手将一位衣着清雅、落落大方的女子以贵宾之礼迎了下来。
坊主看的仔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多年的故人萧萧。
方映妍下了马车,抬头就见坊主领着众姐妹在门外候着,急忙微笑上前招呼。
坊主领着众人快步迎了上去,激动不已,直接上前一把拉着她道:“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亲啊,心肝的叫个不停。
方映妍也是兴奋的喊着张妈妈,张妈妈,一双眼睛热泪盈眶,身后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姐妹也都跟着抹泪感叹。
一群人感慨涕零,各自问安,反倒给大将军撂下了,无人理会。好在众人之中也有眼尖的,急忙上前敬拜大将军。
坊主这才醒悟过来,忙拉着方映妍的手引导众人齐齐向大将军请安。
徐为任抬手示意大家免礼,为免张扬,也不多事,直接进门入了厅堂,众人也都小心跟着。
徐为任吸取早上的教训,生怕坊主再暗中教唆她几句,认亲结婚的事就更难了,回身便牵了方映妍的手,不让她与坊主过分亲近。
这个行为在外人眼里却被视为一种极大的荣宠,整个余爱坊的姑娘无不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所有人恨不得马上化身萧萧,享受他那独有的一份宠爱。
然而,萧萧却还不领情,直接挣脱他的手道:“你先去吧,我想和妈妈闲聊几句。”
徐为任却是不依,拿回她的手道:“那就一起聊,刚好我也听听。”
方映妍顿时无语,坊主却是极明白的人,一眼便知将军的意思,直言道:“大将军是我们的贵客,有什么事不能叫将军知道的么,来来,大家一起坐。”说着就领着他俩往正中的位置坐了。
正中长桌上摆满了各色诱人的糕点和果品,又有鲜衣彩裙的少女上来极好的清茶。紧接着,几位正值青春年华姑娘便出来献舞,个个姿色出众,身姿苗条。
徐为任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看着他俩闲聊些众人皆知的事,离开后如何过的,何时落难何时得救,也都是现编的幌子,除此之外并无多余。
坊主虽然知道萧萧是易得阁的人,却并不知她乃易得阁大小姐,因而对于她自己阐述的经历也都深信不疑。
唯独奇怪的是,她胆子为何如此之大,竟敢当众和公主抢夫婿。略略一聊,方知她还蒙在鼓里,立刻明白了大将军的用意。
当着大将军的面她也不敢多说,只旁敲侧击道:“萧萧,现在你既然来了汴州,又是我们余爱坊的贵人,今后有什么事用的着我们的千万别拘谨,尽管开口便是。”
又怕大将军听出来,急忙补充道,“我们余爱坊虽然门楣小了些,但是总归是熟门熟路,帮着选选衣服喝喝茶解解闷总还是可以的。”
方映妍笑道:“恩,将来在汴州还有很多事要向你请教呢,只怕你到时候嫌我烦的很。”
坊主忙道:“说哪里的话,怕你不来,日日来才好呢。”
两人相视一笑,方映妍趁机扫视一圈坊中到场的姑娘,多半是生面孔,仅有的几个熟人里面居然没有昨晚见过的文者木木,心想这样的场合不来难道是为了避嫌?
她心中疑惑,又不敢多问,以免暴露了身份,闲聊了半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末了,徐为任稍稍舒了口气,任她张氏老奸巨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归没露出什么破绽。
此时,舞台上的一出舞曲恰巧落幕,即将换场,他顺势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坊主忙留吃饭,奈何大将军已经起身。
方映妍自然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只好恋恋不舍的跟着起身,心中正愁来的匆忙连个见面礼都没有,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间一枚上好的佩玉,顺手拿起来道:“这个玉佩挺好看的,送我如何?”
当着众人的面,徐为任自然不会拒绝,伸手取下来放到她手里。
方映妍欣然接受,转而又送给坊主道:“坊主妈妈,这枚玉佩就送给你了,将来如果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拿着玉佩来找我或者……”她顿了顿,抬头望了眼徐为任道,“或者徐将军。”
徐为任微笑点头,给足她的面子。
坊主得了宝贝,诚惶诚恐,一边推辞一边受了,千恩万谢,又请多来。
方映妍连连点头,与众人告别,随着徐将军的车马远去。
身后张妈妈捧着玉佩乐的合不拢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