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知道,现在在她心目中他恐怕连混蛋都不如,又何必自讨没趣。再说,她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犯得着自降身份去解释吗?
奚越见状,忙捂着脸道:“你们都不去,我去,我这脸可是为了她才这样的。”说罢,起身便走。
望着奚越远去的背影,周浚毅然道:“你打算留她到什么时候?”
徐为任淡淡回道:“来了就别想走。”
“可是她不过是个孩子。”
“谁也不是天生的大人,她既然有那样的父亲,理应遭受这份挫折。”
“你做事越来越没底线了。”
“底线?易得阁陷害我父亲时有底线吗?”徐为任忽然叫道,“别说我现在护着她,就算是不管不顾,将她变成营妓,也不够解我心头之恨!”
周浚无言,转身离去。虽然他再也不想搀和她的事,可是真的叫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报复被折磨,也是于心不忍。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干脆了,世上的事与他何干,他却偏要管她,说不清道不明。
厅堂之上,徐为任独自一人在堂上发呆。回顾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过往的美好与眼前的丑陋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现在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刻,诸多问题摆在面上,这个女人是去是留、用与不用都是问题?要如何用,才能给易得阁、方承远以致命打击?
而且,有了上次的失误,方承远势必将《五部奇书》藏得更深更紧,所以他绝不能放走她,否则将彻底失去寻找这本书的最后筹码,虽然她确实有些无辜……
西耳房内,奚越到达目的地,敲门,无人回应,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滚!都滚出去!”
屋里传来少女隔着被褥的呼喊,仿佛厌倦了一切。
“姑奶奶,你可真是我的亲奶奶,”奚越边走边道,“你说我漏一下没看住,你就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这下好了,一死二伤一损,四条人命全被你祸害了。”
方映妍惊坐而起,今天与你有关的那几个人都倒霉了,这下你开心了吧?”
她愕然失神,脑中一片空白。
奚越接着补充道:“这还不够,从现在起,营妓取消,没有了,你厉害,比我厉害百倍!”说着竖起大拇指一阵赞叹。
方映妍目瞪口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急忙下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奚越上前拦住道:“干什么去?”
“我去找徐将军说理去,罪不至死啊!”
“你可省省吧,这会儿估计人都死透了……”
“谁死了?”
“铃兰。”
方映妍听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满目凄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她害死了。
奚越上前扶起她道:“算了算了,都这样了,也是他们活该。”转而又道,“你说我们公子那是什么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虽说现在有些失势了,但是要个黄花闺女还不是伸手一抓一大把,犯得着找你吗?你还真以为自己仙女下凡呢?”
方映妍寂然无声,顿觉自己弄错了什么。
“还有周浚,多干净一人,没见过比他干净的,这下好了,传为佳话了。”
“什么佳话?”方映妍弱弱道。
“原来周浚私下里也是个淫贼。”
“胡说,他才不是呢!”她坚定反驳,想起他拼命来救自己的行为顿觉感动,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竟然打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当时是疯了么还是中邪了?如今想来真是后悔莫及,百死莫赎。
奚越见她已有悔意,也不再多说,只是劝她吃点东西,再掏出来一瓶膏药叫她自己涂抹,事了便归,并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