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面上一愣,开始努力设想这一切的关联,冥冥中预感到有重大秘密。
虽然这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易得阁线索,但是见她如此难过,他不忍戳穿她,一切静待日后再慢慢解开吧。
待她渐渐缓过神来,他温言开口:“你若不想说就别说了,没人会逼你。”
方映妍忽地一改神色,严肃道:“那你说说我父亲的底细!”
“你父亲?”他嘴角轻扬,不屑反问,“不应该是你最清楚吗?”
“不,我根本不了解他。你说,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她语速急切,不容回绝。
徐为任很是识趣,随口说道:“你父亲隐匿得一干二净,外人只知他出自悯生营,后来又创立了易得阁,成为阁主,如今听说他还是悯生营的营主……”
这一点他还是刚刚从庆国公口中得知的,至于其他轶事似乎还没顾得上查明。
方映妍没想到他消息掌握得如此之快,不过她更想听到过去的。
“我问过去,过去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家族,他的真实身份!”她一步步逼问,仿佛变了个人。
徐为任身子自然地往后一缩,做出胆怯的模样:“作为交换,如果你查到了记得告诉我。”
“桂唐江氏,桂唐江氏……”她一边说着,一边要走,恨不得立刻冲到桂唐,将江氏灭门之事查的一清二楚。
见她欲走,徐为任忽然上前阻拦道:“等等,正事还没做呢。”
“什么正事?”
“有人还在门外等着灭口。”
她脚下一沉,无奈止步,看来这的确是个麻烦。
徐为任见势上攻,“别怕,除了死,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跟我回汴州,直到庆国公的秘密最终解开为止。”
她蓦然抬头仿佛看见一丝曙光,却又瞬间低头,黯然恢复刚才的悲伤,很显然现在已经不是任性的年纪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最好尽快做出选择,时间已经不多了。”徐为任急忙催促。
“你是想把我圈养起来好对付易得阁吧?”她直接戳穿他道。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实会证明一切,而你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她脑筋一转,忽然提议:“那你能不能带我去桂唐?”
徐为任眉头一皱,当即反问:“这么说你同意了?”
只见她一脸无辜道:“不是你掳走我的吗?”
“聪明,成交。”徐为任满意一笑,“不过我有言在先,在桂唐找到答案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先回汴州。”
“那你也不许强迫和利用我。”
“可以。”
这是她想要的答案,而且她也相信他会遵守诺言,但是她却不急于答复,真的决定离开,反倒变得犹豫,患得患失。
“余爱坊还开着吗?”她问。
徐为任点头答道:“当然,你的欠款我已经加倍替你还了,张坊主满意的很。”
“珈蓝寺的塔没有倒吧?”
“怎么会?随时等你去爬。”
“丹阳街上,还有人放孔明灯吗?”
“有,每天都有。”
“那……”她迟疑道,“奚越还恨我吗?”
“恨,”他望着她的眼睛深情道,“恨他自己没有早一点醒悟。”
方映妍眉头一敛,思绪飘向那个春日的夜晚,浩浩荡荡的大军,夜风凄凄的骏马,还有被她扎下马的娄式杰……娄式杰,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容颜再一次陷入暗淡。
这时,门外有人急急敲门,徐为任板着脸一改温柔的语气,低沉道:“什么事?”
门外庆国公的声音急促:“特使,府外出现了许多不明身份的黑衣武士,人数众多,需早作打算,请尽快撤离!”
徐为任转头望向她道:“你们的人来的挺快。”
方映妍仰头骄傲道:“怕你没本事出去。”
“你只需点头即可,剩下的事由我负责。”
“那还等什么?”
徐为任面露赞许之色,转身开门下令:“即刻出发!”
一行侍卫当即领命。
再转身时,发现她已晕倒在榻上。
他会心一笑,顺势递给周浚一个眼色。
周浚立刻明白,直接进屋抱了刺客便走。
庆国公见状大为不解道:“特使,这个女人可是方承远的掌上明珠,这样带走,恐怕会一路穷追不舍,后患无穷啊!依鄙人之见,不如……”说着做出抹脖的动作。
徐为任道:“无妨,有人质在手,我看谁敢乱来。”
庆国公无奈点头应允,直言道:“事不宜迟,诸位赶紧下密道吧。”
徐为任临走再与他耳语一番,即刻离去。
一行人急急向前,很快下了密道。
别了国公府的人,方映妍也无需再装,直接跟着他们快步前行。
出了地道,一阵清风送来马匹的味道,那四人立即抹黑寻马。
方映妍揉一揉眼睛,放眼望去,漆黑的夜里只有四匹马和几个人影依稀可见,其他一切陷于黑暗,外面明明是有月光的,可是隔着层层树林什么也看不见,这密道出口果然够隐秘。
她二话不说跟随周浚上马,一声马啸,四马狂奔,消失在密林之中。
大约一刻钟后,四人领着一位女子到了城门口。
“来者何人?城门已下,无特令不得出。”
徐为任亮出预先准备的腰牌,守卫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了。
四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