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沫夜里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见周围一片浓重的雾霭,她不知道在找寻什么,只是惊惶地四处奔走,远远地她看到了萧东海消瘦的背影,她急切地追上去,他却在大雾里越走越远。
她开始朝着他的背影奔跑,心突突地跳,待她快追上了,伸手一拉,却就此突然惊醒过来。
羽沫在暗夜里睁着眼,冬夜的寒冷让她紧紧拥住被子,忽而模糊地想起,日子可真快,东海离开家已经快一年了。
周末的早上,岸岸不用去幼儿园,缠着羽沫讲故事。
羽沫想了想,蹲下身给岸岸换了件厚羽绒服,拉着他小手往外走。
“这是要去哪啊,还带着孩子?”羽沫妈问。
“先去花店玩一会儿,今天天气也暖和,路上孩子还能晒晒太阳。下午带他去买件新棉服,这件有点小了。”
“是小了,看着袖口都短了,岸岸这一年长不老少。可你店里忙的过来吗?”
“下午许妍应该会回来了。她会看店的。”
“那带好帽子,别冻着孩子。”
“嗯。”
沿着槐树街走走停停,岸岸蹦蹦跳跳地拉着羽沫的手,很是开心:“妈妈,前面有个捏面人的。”
“你怎么知道?”
“爸爸带我去过。”
“哦。岸岸想捏个面人?”
“嗯。”
羽沫以前还真没太留心过这条街上哪里有哄小孩子玩的地方,被岸岸拉着走进拐角处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
“齐爷爷好。”
“哦,岸岸呀?长高了呀。”穿着白色半旧工作外套的老匠人笑眯眯地打量了两眼进来的母子。
“我家小孩吵着想捏个面人,您这都有什么样子的?”羽沫笑笑。
“我想捏三个,行吗?”岸岸摇摇羽沫手,“一个像我,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
“你别难为这位爷爷,捏两个好不好?爷爷不认识……”
“我认识的。”老人笑笑,“以前他爸总带岸岸在街边玩。岸岸坐好,爷爷开始捏了啊。”
岸岸赶忙拿了个小板凳坐得端端正正。
羽沫摸摸岸岸头,起身推门走到店外,街上人流熙熙攘攘。
不远处谦谦玉器行门前,周远山正和一个苗条的红衣女子热聊。
“梁羽沫?”有人喊她。
羽沫回头,想起来是开影楼的李威,点头笑着打招呼:“那天婚礼上的事,谢谢你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