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想起曾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她本应该是个说大话不闪舌头的人,不喜拍照。他被一张三个人的照片吸引了,忍不住拿起来观看,他想谢君幽应该知道,于是放到她面前。
而谢君幽看到照片后,嬉笑不断的她也开始严肃,”廷琛哥哥,别问。”
“嗯。”
不算太多人的街道上,一个女孩光着脚丫子踩水,”看来你也要跟着我一段时间。”她不顾旁人,提着鞋子一步一步走。
“不会太久。”
杀默默的跟着,偶尔有树叶飘落时将其接住,久而久之,一旁的垃圾桶充斥着树叶。
“昙花只为一现,不记后果。”
“能美就美,干嘛要考虑后果?”杀反问。昨晚他虽然不在无塔,但也在禁岚回来时默默跟上。
中途遇上一个怀抱大箱子的小孩,偌大箱方便面遮住他的视觉,以至于撞上倒退而行的禁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没事吧?”他看到不远处的杀,”墨哥哥!”
“他又让你出来买泡面?”杀无奈道:小岚,不要在大街上脱鞋,遇到意外跑不快。”
禁岚没有意外眼前的小男孩叫他墨哥哥,他的身份没有真实的,每一个名字莫过于一个职业。千人千面,不同的面持有不同的身份。
她安静的穿鞋,再清凉的水也赶不上逃跑,”我不怕意外,我怕意外来临时无能为力。”
“姐姐,我可以帮你的。”魍魉笑道:”我嗅到你身上有师傅的味道,姐姐会脱鞋踩水,说明姐姐是个温柔的人,温柔的人应该认识师傅。”
“噗!你就不怕我是女骗子?”
“不怕,我打得过你。”
禁岚被他吸引了,她出来小息片刻就要回去,昨夜若不是大雨她也不会知道无塔有一盏长明的灯。它就在大厅一脚,面前摆放一盏茶,她淡淡的看过后就在旁边睡着了。
梦里,她忆起很多以前的事。梦中她总回到曾几何时一眼看得到边的木屋,院子里总有很多人,他们懒得和她说话,甚至懒唤她的名字,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自己的名字,直到有人叫她一声”禁岚”。每每梦到这里都会戛然而止,烛火的听雨仿佛那盏清凉的茶。
长时间梦到一件事,不是想念,而是忘却。
连她本人也记不清忘却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她只记得是顾廷琛把残尘带到她身边时开始的。
她下意识的问:”你师傅是谁?”
“顾廷琛。”
禁岚心道:”不断躲避是因为小孩吗?”她想到顾廷琛,似乎那个人总是留一个背影?
暮然间又下起了大雨,魍魉把方便面箱子撑在头顶,”姐姐,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找师傅。”
“回不去了。”禁岚站到他面前,”如果能跑,就一直跑。”
“话糙理不糙,不过该跑的是它。”杀指了指前面,示意她看。
无数个雨滴穿透他的身体,禁岚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他,真实的他还在地狱担任卜长。但她着迷了,雨打不到她身上,风吹不到她脸上,隔着雾气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周围的世界被抽空,头顶的木屋遮不住雨。
“墨哥哥,是魇。”魍魉放下泡面,虽然知道现实中的它不会碎,但还是小心安放,爱它的王血舍不得它碎掉一点。
“姐姐,不要看它。魇能分散注意力,最大的悲伤是幻化成人的内心碎片。”见禁岚依旧一动不动,他靠近杀,”墨哥哥,她……”
“不要一口一个墨哥哥,我现在是杀哥哥!你也半大不小了,是时候处理正当事物了。”说完,他拉着禁岚撒腿就跑,也不管身后的”卜长”攻击魍魉。
禁岚没有甩开他,他们都明白这不是正常的世界,但她不明白杀为什么让他完成她的碎片?他们三个只有她和地狱有直接关系,同样的卜长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其他人。
不大的木屋仿佛成了迷宫,而杀信誓旦旦的说,”我找不到出口。杀人靠他,找路靠你,我顺路。”
“他是谁?”禁岚问。
“魍魉。”
“还有一个。”她想起曾经读过的书,魑魅魍魉,本该一同出现,而现在只有一个。得知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她也像杀那样自大,杀人交给他,但她找不到路。
“问他。”
“姐姐要问我什么?”听到消息的魍魉忍不住回头,也不管冲过来的魇。
禁岚惊呼,”他能听到!”
“没聋当然能听到。”
她恢复平静,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想她进入的这个世界,和凉所制造的结界差不多,有媒介。她突然甩开杀的手,”别跑了,逃不掉的。”
这是她的梦,那只魇为她而生,已发生的事,这么也逃不掉。
近处的走廊没有积水,远处的魍魉无所谓的和它缠斗在一起。淋不湿的雨如何称呼为雨?
“我出不去没关系,因为我的事完成得差不多,他不会允许。”杀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大风刮过也刮不起大浪,因为没有积水。”
“以前我一直好奇他是怎样的人,现在才发现每个人都可以好奇,但别想知道结果。今天的魇是一个契机,明天的魇或许是一个转折,今天到明天的距离天方夜谭。”禁岚看着魍魉笑道:”你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眼神都一样。”
“不一样,他还没长大。”
禁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她可以拆毁这里的一砖一瓦,但别想得到一花一草。她狠狠的踢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