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
“嗯,我知道,极有可能是陷阱,可实施者会是谁?”
顾廷琛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如果不想回去,可以不回去。”他随意的坐在石阶上,进也不是,去也不是,索性坐下来休息,他身后的伤痕只要头发没疏散开他就不会发现。
他没有看一旁沉默的檀山落痕,不用想也知道他低垂着眼睑。
被强行拉着坐下的檀山落痕还能怎样?认识那么久,依旧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想想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实现的。“
之后他们没再说话,静静看着眼前的雾,也许只有在这四周安静密闭的空间里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吧。虽然这里出路很多,可仔细品味,真的有出路吗?两旁的竹林谁知道走着走着是否会成为枫林轮回?后面的门看似推开就能发现新世界,可新世界里的事物能保证自己可以接受吗?眼前的路意味着往回走,走着走着已不是原来的路。直到最后,新不新,旧不旧,一事无成。
“它走了。”
“也是……”檀山落痕微微发愣,“鸟儿终究会走,花儿终究会谢,人终究会散。”
虽然有点奇怪,但顾廷琛最终还是问出口,“什么时候走?”他们身份地位终究不一样,所处环境也不一样,看到的事物、接触的人也随之改编。就像他们一同出来,于檀山落痕而言,又是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而任务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继承家族而做铺垫,风水轮流转,最终也是服务于家族。相对檀山落痕而言他是的自由,可除了找他的哥哥,他也不知道也不会去做什么。
“很快。“
此时的他反而发愣,顾廷琛看着他的测颜出神,“我给你刀。”
“真打了就再也挽不回了。”檀山落痕下意识的捂住头,“嘶!”
“廷琛,你干嘛?”
刚才他还心神不宁,现在的他惊讶的看着起身的顾廷琛经自推门进去。鸟已经飞走了,头皮没来由的疼痛?
刚才他也触碰过那扇门,但心里的忧郁没能使他推开,而顾廷琛则果断的推门进入!这大概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同吧。檀山落痕无奈的叹气,深一步浅一步的往下走。
前途漫漫,他不知道尽头是否还是那个出口?但顾廷琛已经做出选择,他也不能再逃避。
有些事,早一天,晚一天,迟早要面对。但并不是没有区别,或许晚了就完了。
他在下山,他要回去。除了将收集的灵魂碎片带回去,或许还要去支援落木她们,亦或是在家接收长老们的教育。
而焖后面的顾廷琛紧贴着们,他无法继续伪装,他背后的伤口裂开了,衣服已被浸湿大半,白发上也是血渍斑斑。如果再待下去,肯定会被檀山落痕发现,而这里又没有别的路,他也希望这样能让檀山落痕下定决心反正他进来的时候,顺便把指魂也带来了。
他微微松开左手,亦是一撮红毛。
“来了。”王不死微笑道,并不惊讶他为何出现在这里,随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真不乖,坐。”
顾廷琛之所以纹丝不动并不是因为他惊讶,而是背后湿乎乎的,门沾上了血渍。身形似枫的鸟儿啄他的手,他默不作声的把红色头发藏入衣袖,檀山落痕说过这只是普通鸟类,所以他任期撒娇,这让他想起了魑魅咬他的事。
“你没经过别人允许就推门进入很不礼貌,进来之后靠门而立相当失礼。”敬见顾廷琛半天没反应,他只好无奈的捞捞头,“我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学生!不孝,不敬。“
“你真这么让他走了?”即使久别重逢,即使爱答不理,他依旧能自顾自的说话,“千山鸟!“
顾廷琛看着手上的鸟儿飞向王不死,“千山鸟。”他眼睛所呈现出的是枫树抱包围的竹子,虽然在他看来都是红彤彤的,但王不死身后还有几株桂花,这应该就是之前不死王府的萤泪,多少年了,依旧没开花。这是他进门第一次认真观察周围的一切,同样的鸟叫声在这里显得安静,他不知道,王不死常年以鸟为伴,而这种鸟正好是千山鸟,与这座山仅是一字之差,想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一直都在?”顾廷琛没有进入王不死身后的木屋,端正的站在他旁边,虽说脸色苍白,却也咄咄逼人。他并不想针对他的师傅,只是因为灼伤难以忍受。
王不死偷瞄了一眼木门,就明白其中原理,但还是好不生气的说,“没听到什么。“他确实什么都没听到,因为这扇门有他设置的结界,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而他也并不知道顾廷琛今天会来,他只知道檀山望岳让他们外出执行任务,正好是这座山。但他明白顾廷琛迟早会来。
“嗯。”
他们师徒一直很奇怪,交流少,见面少,但不会有障碍,无所谓时间。
许久,王不死终于安耐不住,“喂!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这位徒弟虽然沉默,可心也像是装进坟墓那般沉默。
“为什么要好奇?”顾廷琛反问。
“这……“他为难了,确实是这么一个理,别人为什么要对你的事好奇?但我是你师父!想到这里,王不死就是深深的挫败感,他这师傅当得真没存在价值,还不如檀山落痕。
“很安静。”
顾廷琛靠近竹叶,认真揣摩这些尖尖的叶子,他觉得很像在虽生那场搏斗中女人的飞箭,可他又觉得很正常,索性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