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热闹,你不参加吗?提前跑出来,无趣。咦?你刚刚跟谁说话,难道是自言自语?好吧,以你的习惯,确实可以。”
“热闹。”
说曹操曹操到。
楚霄霄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们,“拜托你们一件事。”
在他身后,就是踏雪撩原,长长的额发遮住印记。此时此刻,踏雪正端着方便面警惕的看着他,生怕方便面被抢走。听闻他未说及方便面才放下戒心,“什么事?关于小顾的?”
“嗯,能不能开结界让我去契耽?”
踏雪深吸一口方便面,“当然可以!”
“你,不问我为什么?”以踏雪的啰嗦,难以想象不唠叨几句。
“就你事多。”
他不知道踏雪还跟撩原说了什么?因为踏雪直接把结界弄在他身后,不等回头,直接跳跃。
结界的穿梭往往在一瞬间,回到契耽的他第一站:落痕树。
犹如初见,火红的枫叶,萧瑟的红岭,风吹过的风铃。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触摸树干的感觉永远那么真实,纵横交错的脉络富有生命力,全然不是幽深黑暗的枯骨。
这里是契耽,回来了。
见到活物,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它还活着,真好。
上次来这里,是被银炽天拖来的,见证了毁灭。当时的落痕如同被抽干血液的枯骨,很可怕。去灵界之后就再没来过,去到那个充满生机、充满竞争的世界,普通的邂逅认识了很多人,也找回他,又失去了。
算起来,快两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他开始漫步于树下,每走一步都很认真,认真的检查这棵树和自己的心。他走得很慢,眼睛未曾离开树干,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树很大,直径更大。想要完成绕圈,谈何容易,可他偏偏认真的做了,很诚实。
红光闪过,正好是视线死角,白发人未见红发人,红发人未曾回头,即使回头,也不曾相见。树之大,身处彼端的两人如何能见?
顾廷琛来了之后并未走动,愣愣的看着树干,偶尔刮风,便撩起一缕白发。伸出手触摸着树干,缓缓闭上眼睛,隔绝世间吵闹。许久,他都没有说话,慢慢伏下身靠在落痕树上睡着了。
长长的眼睫毛盖住安息的眼睛,晚风中的他是那么安详。
与其背道而驰的楚霄霄转完一圈后,成功踏向无塔。推开虚严着的大门,塔有九层,置有暗纹流苏,门缝间的杂草警醒着这一切无人打扫。
也是,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
但还是推开那扇门,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愿看到就不会发生。就例如这大厅,继承以往低调而简的家具,却多了蛛网。整个屋子,还是那么安详,斜射进的晚霞落尘于窗户,窗户没关,因为它坏了。
即使厚厚一层灰,但还是随地而坐,这里是我的家,我和他的家。
时间还早,休息一下,有孤灯作伴,一切安好。就在某个角落里,俨然一盏孤灯,灯的一旁摆放着一盏茶,依稀可见茶水很清。
孤灯清茶。
醒来之后的他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透露着朦胧美。楚霄霄站起身走到蜡烛前,吹灭烛火,这里终于没有温暖,愿回来还能再见烛光闪亮。
呼
能再次回到这里已是万幸,每一个角落虽然布满灰尘,但还是原来的那个无塔。荒废并非一朝一夕,可那熊熊烈火如何化解?
就在之前,这里明明被烈火包围,为何没有火灼烧的痕迹。以为回到这里只是一片废墟,除了蛛网灰尘并无破烂的痕迹,莫不是重建了?当初说好重组团队的人也不知所踪。
也是,两年了,谁还在。
话虽如此,但还是忍不住踏上楼层,想。迷茫的脚步最终退回,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大概是不敢面对。陈设跟以前一样,却更安静了。没有闹腾的小孩,没有慈祥的老人,更没有温柔的他。
塔还在,真好。
也许是迷糊,也许是迷茫,不知不觉便离开无塔。一路上,有人路过,却不多。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看他,不知道他是否允许。尽管如此,还是慢悠悠的朝着某个方向出发。
放眼望去,一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