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摘星楼。
宁氏细心地把离义天的外衫缓缓脱掉,解下他腰间的衣带,缓缓放到一旁挂起。
离义天也只是撑开双手,享受着爱妻的服侍,离义天低头看了宁氏一眼,只见宁氏的脸色很是沉默,不见一分光泽,有些沉闷,看来宁氏的心情不好。
宁氏将离义天的最后一件衣服放在一旁好生挂起,伸出手轻轻顺了一下。接着走到一旁的梳妆镜缓缓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
离义天有些不解,看着宁氏的默默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离义天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上好的玉梳替宁氏梳着光滑犹如绸缎一般的青丝,轻轻披下,动作很是轻柔的样子很快弄疼了宁氏。
离义天看着镜子里面露愁容的宁氏,犹豫了一会缓缓地开口道。
“怎么了,是今日进宫去面见太后娘娘有什么不顺利的吗?看你面色不太好看!”
宁氏抬头看着镜中的离义天,姣好的容颜带着浓浓的忧愁,甚至还有一丝惴惴不安,眼中涌现浓浓的幽光。与平日的清高孤傲的模样倒是截然不同。
“今日我带着阿幸一同去拜见太后娘娘,之后太后娘娘就把阿幸支走了让她去看望宣清公主,可是阿幸出了慈宁宫,才走了两个宫道,便遇上了一个从冷宫跑出来的疯妇,那疯妇紧紧抓着阿幸不放,后来,宫廷里的禁军侍卫便直接杀了那个疯妇,当时那个还没有松开抓着阿幸的手。”
“我才从太后娘娘宫中出来,我听说了这事,急忙去寻了阿幸,可是我见到阿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杵在那,眼中都没有了往日的精光,身边跟着她的落蕴也是一副极其沉重的模样。我在想,那个疯妇是不是吓坏了阿幸,听说那个疯妇被拖走时还瞪着大大的眼睛!”
离义天听了神色也是极其凝重,紧紧皱着眉,眼中却是闪过一道极其凌厉的光,充满些许不满。
宁氏说完突然转过身紧紧抓着离义天的手,焦急地说道,
“义天,你知道从冷宫跑出来的那个疯妇是谁吗?”
离义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宁氏的神色却是更加凝重了,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急忙说道,还带着几分急切与害怕,
“是于美人,是先帝当初的那个于美人!”
离义天瞬间便愣住了,嘴角有微微的僵意,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你说的是当年太后娘娘亲自出手的那个于美人?”
宁氏紧锁着眉头,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内心中的情绪应该是好不到哪里去。
“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嗯?”
离义天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紧紧看着宁氏,焦急地问道。
宁氏微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是不回答便是等同于回答,脸上的情绪愈发凝重了。
“这时太后娘娘故意安排的一出戏,是为了试探阿幸,看看阿幸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胜任太子妃的位置,甚至未来母仪天下一国皇后的位置!”
离义天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沉重地缓缓开口,带着些许怒气。
宁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紧抓着离义天的手不愿松开,
“阿幸她终究不是宁家的人,也不是出自宁国公府,太后娘娘偏偏不放心,要弄这么一出,可是阿幸自幼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她什么都不怕,她的镇定比一般的世家贵女要强上许多,可是即便是这样,太后娘娘也是不愿意相信,偏要亲自证明!”
提到这,离义天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重了,黝黑的双眸是冷若冰霜的光。
“宁国公府这一代没有嫡女,这样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阿幸身上。子矜,你还记得吗,阿幸出生的那一年是个大雪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可是阿幸出生后,雪停了,风也不刮了,可是皇上的圣旨却又是到了!”
“我还记得当时阿幸便被我抱在怀中,不哭不闹就像是懂事了一般,才尚在襁褓中的她便已是要承担这太子妃的重任!我不愿她承受这些,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如今阿幸又遇到如此的试探,我这个做父亲的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些罪!”
宁氏的眼神变了变,缓缓松开离义天的手,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轻语,
“这才只是开始,深宫似海,阿幸将要面对的又何止这些,前方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着她,她是个极其倔强的性子,恐怕以后会受不少罪!”
“不过最起码太子殿下心中是有阿幸的,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对阿幸如何你我也看在眼里,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只要有这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在,阿幸终究不会受苦。”
“而且丞相府中的你和我将会是她最有力的后盾,至于宁国公府,舅兄本来就极其宠爱阿幸,岳父岳母自然就不必说将阿幸试做掌上明珠,暮起也拿阿幸当做亲妹妹一般,其实虽然阿幸不是出自宁国公府,但是却与宁国公府的女儿并无两样,以后要的不是名分,而是后盾!我们也该是庆幸的!”
离义天在一旁缓缓地劝着宁氏,生怕宁氏多想或者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一般,一言一语地缓缓解释着。
宁氏沉默了,眼中的光瞬间便陨落了,宁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转过身一把抱住离义天,轻轻啜泣着。
离义天只得回抱住她,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阿幸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这些事说不定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