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宋雪茹连忙解释,“傻丫头怎么能这么想呢?娘是真的害怕你受到伤害呀。娘知道你性格暴烈嫉恶如仇,遇到不公的事情就想发泄出来,可目前的环境不允许呀宝贝丫头。现在大权都掌握在岳修鸿手里,你我娘俩孤立无援,你如果再惹他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时有发生,娘可不忍心呀。”
“那娘,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负吗?”叶千凝不满道。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家产虽然都在娘名下,可娘一介女子不会打理,还要指着他岳修鸿呢。娘现在就盼着你早点成家,找个有才学有能力的夫婿,然后娘好将所有的财产全部过继给你,到时候你有夫家撑腰就不怕岳修鸿了,得到财产后让他净身出户!”
叶千凝听着思绪万千,唉,原来她一直在盼着自己成家,可是怎么会呢?她的心里还被哥哥装得满满的,虽然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她怎么可能会和别的男人成家呢?
宋雪茹抓住她的手说道:“宝贝女儿,等有时间娘带你去走走街串串巷,让别人都知道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回来了,也好引得媒人上门提亲。”
叶千凝摇摇头,嗔道:“娘,女儿不着急啦。”
宋雪茹长叹一口气,道:“唉,女儿也长大了,你不着急可娘着急呀。娘这病秧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娘真的好怕,娘害怕到死的时候还看不到女儿找到依靠,娘不舍得把女儿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
“娘……”叶千凝硬了喉咙,“你不要这么说,娘会长命百岁的,娘是女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娘死了女儿可怎么办呀?所以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娘要一直陪着女儿。”
宋雪茹也湿了眼眶,“唉,我的宝贝丫头,娘尽力,娘尽力多陪我的宝贝走一段路。”
“嗯,娘~”叶千凝娇喊,扑进她怀里。
“宝贝丫头,听娘的话好不好?以后委屈你收敛一下你这烈性子,咱们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和他们置气,可以的话最好不和他们见面,省得招惹麻烦,好不好?”宋雪茹再次提出请求。
叶千凝点头应允,“好,娘,我听你的,以后我不理他们,我只和娘在一起,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和他们斗。”
“哎,这才乖。”宋雪茹欣慰。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就连一向温暖的南方都下起了大雪。血歃宫在巍峨的山上白了头,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机。
易北岩独坐在书房里,如一尊雕塑般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脑中浮现出那个总是笑盈盈的可爱脸庞。
他以前最烦她,最怕她来书房打搅她,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再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肚子的鬼点子来捉弄他,吵着闹着要逗他笑。
三个月了,她已经离开三个月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识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远比自己想象得要重。
他想她,每天每夜,无时无刻,想她的笑,想她的闹,想她生气的娇俏模样。想得……比当年思念云清浅时还要剧烈……
她的到来曾给血歃宫带来生机,可那短暂的生机随着她的消失不复存在,随之代替的是更加冰冷的寒,寒得没有一丝暖意。
“哥哥!”
突然脑中炸雷般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他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张口答应。
“哎!”
然而抬眼望去,那空荡荡的门口如同一根冰刺般刺穿了他美好的想象。门口地上的白雪平坦依旧,残忍地告诉他……她未归来过。
易北岩像个孩子一样不肯移开目光,任由心脏阵阵撕裂,任由眼圈……渐渐泛红。
深吸一口气,他不堪这静到心痛的折磨,落寞地站起身,取下一旁衣架上的黑色斗篷。
这斗篷……他没出息地望着斗篷再次陷入沉思,脑中浮现出那丫头巧笑嫣然的调皮样子。
说是怕他冷着给他系上斗篷,实则坏心地把他的貂绒斗篷当成地毯来玩儿,铺到地上又是坐又是躺,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失落地轻叹一声气,他收回思绪将斗篷披到身上,迈步离开房间朝宫外走去。
难得的一场大雪让青山白了头,树上地上一片银装素裹。大部分动物们为了躲避严寒都悄悄入了眠,只剩少许不惧严寒的鸟儿不时在枝头飞过,偶尔发出的啼叫让这山林不再那么死寂。
易北岩顺着山路慢慢走着,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已经停止流动的小溪边,像是一尊雕塑立在那儿没了举动。目光痴痴地望着银光闪闪的冰面,仿佛回到了和她初见时的场景。
(“转回去!”某人在水中隐露香凝,看到他后羞得满脸通红,抓狂地朝他大喊。
“大哥哥,救救我。”他要离开她却可怜兮兮地喊住他。
“大哥哥,我的衣服和行李被老鹰抓走了,你把衣服借给我一件吧。
“大哥哥,鞋子也没了,你抱着我带我去找姑姑吧。”)
那稚嫩纯洁的花容和悦耳的声音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仿佛才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然而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只留下一颗空到发疼的心脏。
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在这茫茫雪地中他像是一棵树桩,竟引得鸟儿暂栖肩头。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小雪,他终于肯移动脚步,目的地却不是来时的血歃宫。
那条幽静的小道,他曾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