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影杀》一个星期,拍摄进度实在是好的不行。
演员都很尽心尽力,无论是几位主演互相之间的对戏磨合,还是之前暗下里偷偷议论过时苏的那些女配角,大都在片场里互相客客气气,没人敢真的当面议论什么。
并不是因为这个剧组选人有眼光,而是因为一个最现实的原因。
时苏红了。
在这个圈子,只有真正有实力的,真正有知名度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个圈子里的一切光芒万丈,不是有位影星说过吗,人只有在红了之后,才发现身边都是好人,都是笑脸相迎。
今日刚拍了两场时苏穿着旗袍到上海老歌剧院偷偷运送消息的戏,这一场戏结束,时苏身上的衣服就要被重新处理,要做出被抓到被虐打过的伤痕出来。
脸上和四肢的伤痕仿妆也做了很久,久到她从化妆间可以站起来的时候脖子已经僵硬到不敢动,尤其身上的伤痕仿妆化的特别逼真,看起来好像真的刚经历了一阵虐打和欺凌一般,惨不忍睹。
再加上时苏今天大姨妈报道,脸色也确实比平时差一些,那种羸弱的苍白感更是非常符合导演的要求。
……
“卡!”
“很好!”
“这场表现不错!抖的很真实!”李导隔着摄像机对时苏方向竖起大拇指,然后心情极好的低头欣赏着机器里的回放。
明明这场戏已经拍完了,时苏却仍然还在发着抖。
这场戏的镜头里没有魏司南,他这会儿正好没去a组拍,也就在旁边看时苏拍戏,见时苏有些异样,赶紧在初九跑过去的同时一并快步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手一碰到时苏的手臂才发现她浑身冰凉,明显刚刚道具组准备的要泼到她身上的水是冰水。
“怎么这么凉啊?”初九诧异着赶紧扶着时苏站稳。
时苏刚才“上过刑”,又在昏迷后被泼了水,现在一身狼狈,化伤痕妆用的粘稠的血浆仍然挂在身上,比开拍之前还要狼狈上一百倍。
她又打了个冷战之后转过眼看向道具组工作人员所在的方向,见他们眼神向自己这边偏了一下就迅速收回了视线。
时苏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又打了个冷战之后看见魏司南同样关切且疑惑的眼神,低声说了句:“没事,出去说。”
走出镜头之外,到了刑房场景外边稍宽阔一些的地方后,时苏才深吐了一口气,低声说:“还记得靳远山吗?道具组里有他的人,那死老头当年因为佟媛媛的事情在《蜜糖摩天轮》那部剧里吃了亏,损失了不少资金,后来把帐记在了我头上,他在影视投资的圈子里跟我也没什么太多交集,但是这部剧的道具有很多是他们公司下边铸造公司制作的,道具组的负责人也是他们公司的。”
“那也不故意泼冷水啊,就算现在是夏天,可你今天不是来大……”初九差点把大姨妈三个字说出来,忽然又顿住了,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魏司南,忍了忍。
魏司南虽然没将话听完整,但也秒懂,本来听见时苏提到靳远山的事儿还皱起眉,忽然得知时苏今天生理期,当即直接给站在远处的助理送去一个眼神,让助理拿条干燥的大毛巾来,顺后给时苏披了上。
时苏因为还要借着现在这个造型准备下一场戏,所以不能去换妆,只能这样湿着狼狈着等着继续拍,不过刚才那两桶冰冷刺骨的水泼下来,她打几个冷战也就算了,但肚子这会儿却要了命的抽疼。
初九知道时苏一直怕冷,所以车里总是常备着保温杯和红糖水,跟着时苏两年多了,一直保有这个习惯,现在看见时苏站在原地被自己扶着,脸色比刚才拍摄的时候更白,不由的握紧了她的手,小声说:“这事不告诉导演吗?让道具组换人啊,还有水,下一场还有沾盐水抽你的戏呢,万一那鞭子上边被动了手脚……”
“不至于,只是想让我吃点苦头而己,真要是把我弄伤了,道具组的人也不敢接这个‘活儿’,他们还得吃饭,也就是泼点冷水做点小动作,给我点警告,让我知道靳远山随时会找我麻烦而己。”时苏裹着身上的大毛巾,边说边转头对魏司南笑了下:“谢了哈,我这点事儿都不算事儿,下一场戏你也要被揍了,脸上不是应该有点淤青的妆吗?赶紧去化啊。”
“真没事?”魏司南见她脸色确实不太好,不仅仅是妆容的问题。
“没事。”时苏摇摇头:“等会儿开拍前,初九给我喝些热水就好了,而且现在夏天,天气热着,问题不大。”
魏司南这才转身去化妆,时苏走到自己的房车边,现在身上这状态也不方便上车,干脆就坐在外边临时搭的工作人员的帐篷下边,喝了些水,但肚子里丝丝的痛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的她喝水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放下水杯时却尽量恢复看似寻常的面色。
已经开拍一个星期了,片场里的人际关系一直很太平,除了道具组那边对自己偶尔有些小“差错”之外,而这些小差错都弄的特别巧,她不会受什丢伤,但却处处都在吃苦头,可每一方面的苦头她如果喊一声委屈,都会随时被组里隐藏的有心人打上“耍大牌”和“矫情”的标签,这两年想黑她的人太多了,她处处小心防范,这种事情在片场有时候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去忍。
开机宴那晚她陪着李导去敬酒的时候,就看见其中一桌上有靳远山的秘书在,靳远山虽然没有出面,不过后来她也知道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