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没想到自己会被关上一整天。
直到天色渐暗,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过一滴水的她坐在床畔,终于听见阁楼的房门被打开的动静。
佣人在门外没什么情绪的说:“大小姐,时总和夫人邀您下去吃晚餐。”
又是一声大小姐。
从来没有被称呼过的三个字。
时苏坐在那里没动,只看了佣人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佣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机械的重复一句话:“时总和夫人叫您吃晚餐,房门我开着,您随时可以下去,但是饭菜凉了可能没时间给您再热一遍。”
说完,佣人直接走了。
时苏起身时眼前微微的冒金星了一下,毕竟这阁楼里的空气不好,又整天不吃不喝,昨晚又赶去拍戏,她的体力实在暂时不能达到多好的状态。
走出门时,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刚才那位佣人在楼梯口等着她。
这一层是别墅的顶层位置,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是能逃得下去的,如果这一层失火的话,也只有那么一个楼梯口是可以逃生的通道,她的确不需要被监视。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舍得放火烧别墅,这时家的别墅毕竟不是什么一般人都能住得起的地方。
时苏走下楼,辗转路过二楼时,听见一楼有佣人正在准备餐具的动静,二楼的拐角处也有两个佣人,看见她这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倒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时苏当年在时家的时候也没见她活的多精致,经常在阁楼里被关禁闭,每每出来的时候都差不多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佣人们早都习以为常。
“大小姐,去洗个脸洗个手吧,就这样去吃饭的话,的确是有些太脏了。”跟下来的佣人站在她身后并不怎么走心的劝说了一句。
时苏连要吃饭的打算都没有。
她仿佛没听见,走下楼,便陡然看见也同样刚刚下了楼的时云音正走向餐桌的方向。
即便是在家里,很日常的打扮,时云音也是举手投足间像个尊贵的公主。
那时候,十岁左右的时苏还很小,也曾隐隐羡慕过妹妹每天都可以那么漂亮,有漂亮的裙子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发夹和小女孩儿的首饰,想要什么都会实现,更有父母的精心培养和疼各种培养气质的艺术课,有专门的礼仪来教导,唯有舞蹈的基本功太辛苦,时云音实在坚持不住,经常偷懒,后来干脆不学了,时苏也就是借着时云音剩下的那两年已经交过费的课程,才有机会学舞蹈,后来因为学舞蹈时可以经常不用回家,时棱康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让她坚持学了下去。
时夫人许亚茹已经在餐桌边就坐,正准备与刚刚过来的时云音说话,母女二人陡然看见从楼梯那边走下来的灰头土脸的时苏,脸上几乎是同时浮过一抹厌恶之色,不过因为时棱康也已经走近,两人很好的掩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
值得怀疑的是,她们居然没有因为时苏会忽然出现在家里而惊讶,显然要么是白天时棱康已经与她们说过,要么是她被掳回来之前她们就知道。
“爸。”时云音先对时棱康甜笑着打了声招呼,同时转眼看向时苏:“我昨晚有个采访,今天早上才回家,刚知道姐姐也回来了,咱们家的确是好多年没团聚,幸亏爸把你找了回来,快坐呀,姐。”
说着,以眼神点了点餐桌最边上那处稍远的座椅,示意让时苏坐下。
这家人今天都透着古怪。
许亚茹知道时苏早就不是善茬,没小时候那么好拿捏,得知时苏回来后,她到现在脸色都没那么好看,但碍于时棱康在场,不好多说,只道:“云音,你昨天忙了一晚,回来后睡了一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先坐下。”
时云音当即便很听话的坐到了许亚茹身旁的位置,而在许亚茹另一边的位置是时棱康的,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专属位。
时棱康倒是上下打量了时苏一眼,眼神不悦道:“不洗一下就来吃饭?像什么样子?”
“我说我是来吃饭的么?”时苏扫他一眼:“你故技重施把我关了一天究竟是什么目的?那两个保镖还在外面?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离开?你要做什么?或是要让我做什么?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关着我,当我是什么?不会反抗的小动物吗?说关就关起来?”
许亚茹仿佛没听见时苏这么冲的话,只不动声色的拿起餐具吃东西,事不关己似的。
时棱康从昨晚到现在似乎都对时苏这副浑身长了刺儿的脾气不大习惯,小时候的时苏在家里的确是处处隐忍,五年前临出事前的一晚,她将手边的酒瓶向他头上砸了下来,再扭身逃出时家,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怎么见过时苏这副叛逆的脾性。
他又打量她两眼,皱眉道:“叫你来吃饭,你在想什么?”
“是呀,姐。”时云音已经坐下了,声音却忽然插了过来:“你当年既然没出事,就应该直接回家呀,自己在外边辛辛苦苦生活了五年,好不容易被爸找了回来,爸就是想一起吃个团圆饭而己。”
时云音声音甜美清脆,听起来像是在当和事佬。
“你闭嘴!”时苏可不再像当年那样能容忍时云音在她面前秀那遭烂的演技,直接转眼不耐烦的看向她:“真拿自己当影后了?自己的演技有没有照过镜子仔细看看?在我面前演什么?”
“时苏,你何必说话这么不留情?无论以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