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相府来了一位绝色美人,将纪安迷得团团转。
薛氏句句戳心,徐姨娘脸色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薛芳这个贱人这是在说她老了?也不看看自己那个死肥婆样,竟然还好意思讽刺她?
至于纪安,这些天来半步也没踏进过她的婉莹居,反倒一改往日习性,时不时就往慈安堂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孝子贤孙呢。
徐姨娘瞥了一眼薛氏,也不知道大哥当初怎么想的,竟娶了薛氏这个泼妇,除了家室强点别的样样都不行还处处喜欢与她作对,等她事成了非得劝大哥休了这个贱人不可。
只是今日这出戏还得薛氏配合着演下去才行,罢了,先忍她一回,日后再与她算账。
徐姨娘柔柔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薛氏道:“大嫂说得有理,往日都是我太任性了。”
薛氏不料徐莹会向她低头,微微一怔,反倒不好不依不饶了。
方才进来这院子的时候,她就瞧着这院子里萧条了不少,不复往日荣光,
厌恶归厌恶,若是小姑子真的失宠了,对她来说也没有半分好处,原本还想着往后玉泽入仕了,好让纪相爷多多提携呢,虽然自家老爷也在朝为官,可与当朝丞相就没法比了。
想到徐玉泽薛氏当即换了副面孔,热络的拉过徐姨娘的手,赔笑道:“妹妹莫怪,你也知道我向来就是这性子,心直口快惯了,并无恶意的,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大嫂言重了,你是什么性子,我当然知道了,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徐姨娘抽出,淡淡笑道。
薛氏脸色讪讪的,看向一旁的画眉:“画眉,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病,既是简单的风寒又怎会这么严重。”
画眉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转头看了一眼徐姨娘,才道:“舅太太,表少爷,我家夫人自二小姐走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大夫来看了只说是风寒,可这药没少吃,病反而一直不见好,如今是越发严重了。”
薛氏听她口称夫人,不由扯了扯唇角。
画眉想了想又接着道:“也不晓得是不是犯了太岁,前头二小姐好端端的忽然就被罚去家庙了,我们夫人又是这样……”
“莫不是撞了什么脏东西吧,药石既然无效,不如请个大师来看看,说不得还真有用呢。”
大多数内宅妇人都喜欢烧香拜佛,祈求心安,薛氏也不例外。
“我听说前些日子富商王员外府上请了个厉害的大师看风水,此人驱邪除祟很有一手,妹妹不妨使个人去寻摸寻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姨娘眸光微闪,这倒是个好法子,比她原先想的还要妥帖些,只要得当,就是府里那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姑母,你这病来得蹊跷,说不得真是邪祟作怪呢,请个大师来看看求个心安也好。”徐玉泽插嘴道。
“去去去,你一个读书人跟着瞎掺和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徐姨娘摇头浅笑:“喜鹊,你带表少爷去花园里走走。”
“姑母,这下雨天的花园有什么可逛的……”徐玉泽十分不解,又不是艳阳天,逛哪门子的花园,如果真像娘说的是邪祟作怪,也许表妹也能借此回来了。
没出息的东西,薛氏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郁闷的踢了他一脚:“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
徐玉泽只好闷闷不乐的随着喜鹊出去了。
“夫人,奴婢觉得舅太太的法子甚好,要不试试吧,吃了这么多药也不管用,保不准真是府里有脏东西也不好说,就说大小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徐姨娘厉声打断了画眉:“住嘴,你可知道这话让人听去了会有什么后果。”
唱这么一出大戏原来由头在这,怪不得今早老爷对她一番叮嘱,薛氏眼观鼻鼻观心,这兄妹俩背着她到底再搞什么鬼?不就对付一个小丫头吗,至于绕这么大个弯子?
纪莞那丫头她见过,呆呆的笨笨的,瞧着就不聪明,之前徐莹还想把那丫头说给自己儿子,还好老爷给拒了。
就这么一个丫头也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徐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妹妹不妨试试,说不得就药到病除了。”薛氏意味深长的看向徐姨娘。
“这又没有外人,妹妹就放心吧。”
薛氏与徐莹相视一笑,妯娌间好似突然间就化干戈为玉帛了似的,显得默契十足。
两人又心平气和的聊了好一会家常,绝口不提刚才的话头,直到徐玉泽转了两圈,一身湿意的走进来,薛氏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薛氏,徐姨娘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画眉问道:“夫人,要不奴婢出去打听打听舅太太说的那位大师?”
“不必着急,此事还要先跟老爷打个招呼,人选嘛,找个靠谱听话的就可以了。”徐姨娘语气凉凉的,下一刻贝齿紧紧咬住,眼眸中皆是阴狠:“这一次我要纪莞那死丫头将薇儿所受的苦统统都受一遍,再不得翻身,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是,奴婢明白,那奴婢今晚就—。”画眉眯了眯眼。
纪莞带着言冰与清露走在东市最繁华的昌乐大街上,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冷冷清清,地面不平处积了不少污水。两旁的商户与民宅门户也都紧紧关着。
路上还多了不少蓬头垢面的乞丐,一见纪莞她们纷纷上前乞讨。
“贵人,可怜可怜我们,给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