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面上浮起一个幽深的笑意,颔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将这句话带给她,该怎么做,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喜鹊服了服身:“是,奴婢一定将舅老爷的话带到。”
等喜鹊走了之后,徐良看了一眼低头站在一旁徐玉泽,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你想什么为父都知道,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你肩上背负的是我们整个徐家,你要做的是光耀我徐家门楣,薇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是疼爱她,可她毕竟是个庶女,纪家已经有你姑母了,你就算娶了她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助力,我的儿子这么优秀,你的妻子必须是名门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
徐玉泽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白净俊秀的脸上一片错愕:“父亲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与表妹两情相悦,门第之见,岂不愚昧可笑,再则表妹虽是庶女,也是丞相之女,这般算来儿子已是高攀了。”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徐良气得脸色铁青,随即摇了摇头。
“之前我之所以拒绝了你姑姑让你娶纪家嫡女的建议,也是有所衡量,那纪莞才貌平平又如何配得上我儿,虽然她背后还有肃国公府,可我们徐家本就与他秦家有嫌隙,如何能一条心,婚事结的是两姓之好,若是不能带来加倍的利益又有何意义,你如今也这么大了,许多事也该替为父多分担分担了。”
“父亲,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和薇表妹在一起,再说徐家不只有我,还有二弟三弟。”
徐良气得浑身颤抖:“混账,区区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你轻而易举的放弃一切,你喜欢别人,别人还不一定看得上你。”
徐玉泽闻言瞳孔一缩,脸上血色一瞬间退尽,俄而又瞪大了双眼,脸色迅速涨红,气愤的仰着脖子:“怎么可能,我与薇表妹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虽然没有表明,可是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父亲就算不喜欢我与表妹在一块,也不应该出言诋毁。”
徐良双目赤红,手指颤抖的指着徐玉泽:“你、你想气死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来人,将大公子带回院里子里,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半步。”
“你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反省,这几日就不要去学院了,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这是干什么,还不放开,哎哟,老爷,不可呀。”一个身型丰腴的妇人急步扑了过来,护在徐玉泽身前。
她身穿一身秋香色的绸缎衣裳,约摸三十六七左右,一张脸白白圆圆的十分富态,原本应是一张颇有福相和气的脸,偏偏生了一双吊梢眼,就显得有几分刻薄了。
来人正是徐良的夫人,徐玉泽的生母薛氏,一接到下人禀报,她立刻就过来了
由于走得急,薛氏白胖的脸上满是汗水,待喝退了两个下人,才从袖口抽出帕子随意的抹了抹脸。
“老爷,这是出了何事?要动这么大的气,玉泽年纪还小,总有不周到的地方,你怎么能跟孩子一番见识呢。”
徐良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问你的好儿子去,都是你平日里惯的,看把他宠成个什么样子了。”
薛氏心疼的替徐玉泽理了理适才与下人拉扯间弄乱的衣襟:“我的心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快跟你爹道个歉,低头服个软就过去了。”
“我不要,这事儿爹要是不成全我,我是不会低头的。”徐玉泽倔强的转过头去,想了想又环住薛氏的胳膊一脸讨好:“娘,你就帮我劝劝爹吧,我是真的喜欢薇表妹。”
“你说什么?”薛氏惊呼出声,抽出被他环住的手臂,转头怒视着徐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那个侄女就不是个好东西,跟她娘一个德行,整天妖妖娆娆的,这下好了,连我儿子都给她勾走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告诉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跟你拼命。”
徐良一甩衣袖将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一双鹰眼一般深邃锐利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丝阴郁与厌恶:“恶妇,这是你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辉儿和杰儿就不是你儿子了?亏你还是当嫡母的,而且那是我亲妹妹,你天天狐媚子的挂在嘴边是看不起谁?”
薛氏是刺史独女,自小受宠,性子泼辣跋扈又怎么会怵他,撇了撇嘴,面露鄙夷:“我呸,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能让人说了,我都替她害臊,生个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我骂她还是轻的呢,这才多大年纪就开始勾搭男人了,还敢勾引我儿子,也不照照镜子,凭她也配。”
而后又装模作样的以袖掩面,厚实的肩背一颤一颤的,显得十分悲戚:“我儿子可是有大好前程的,以后不说皇室贵女,怎么也合该娶个豪门世家的大家闺秀做妻子才是,若是被她毁了,我也不活了。”
徐良见状抚着额头头疼不已,紧握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终敛下眸子里的情绪温声安抚道:“你这添什么乱呢,我几时说同意他的请求了,是他自己执迷不悟,非要如此,我也只能将他关起来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薛氏听他如是说这才抬起头,白胖的脸上没有一丝泪痕。一双飞斜的吊梢眼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而后才柔柔开口道:“老爷,妾身也是一时心急。”
事态发展至此,徐玉泽已经有些绝望了,他没想到素来对自己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母亲也不肯站在自己这边:“你